萧昇离去后。

东宫西侧高墙处，黑暗中仿佛有微影一动，便有一个黑影悄然翻墙跃进院角内。

他身材健硕，面容清秀。

他悄无声息地避开萧昇离开的路线旋身掩在夜色中，看着萧昇的背影，眉目间渲染着神采奕奕，映在微雪中的一双眸子渐渐盈满了笑意。

萧之仲站在廊檐下，锦袍垂落，广袖微拂，仰头望着天上降落的一片片晶芒微雪，一双沉眸此时如同烁烁星光。

黑影轻盈跃到地面，单膝跪拜在萧之仲的身侧，“三公子，属下来迟。若非尼塔占卜师相助，属下恐怕再也见不着三公子了。”

萧之仲微微偏过头，勾起微笑，“你能回来就好，不算迟，你手下还有几人空闲？”

黑影道：“余华、余江两兄弟可以抽出。”

萧之仲点头，“安排下去，明日清晨让他们随同萧昇的行队前往吐谷浑。”

黑影应声，“是，三公子。”

萧之仲转过身，正对向黑影，语气放缓，“前阵子安排你办的事如何了？如今母子二人可还安好？”

黑影从怀中抽出一封镶着梅印的信函，“按照三公子的吩咐，虞夫人并未察觉三公子的安排，属下已将虞夫人母子二人送去了三公子指定的地方，只是路上曾遇到两段小插曲，有人跟随，属下便绕路耽搁了几日，不过最后都摆脱他们的跟踪了。”

萧之仲问，“何人？”

黑影掏出了两枚叶形扁镖，看得出两枚叶镖形状一样，一枚打磨较新，另一枚微微发黄仿似许久未曾使用。

黑影道：“其中一枚新镖是在被于烨拦截时，他投入的暗器；另一枚较陈旧的是从另一拨人投下的，前后两拨人劫持相隔两日，属下奇怪的是为何这两拨人会使用同一种暗器。”

萧之仲两手各捻一枚叶镖摆在眼前细细研磨，看得出利刃的厚薄及纹理皆是一致，定是出自同一处，只是那枚旧叶镖看得出来已存了多年岁月。

看了半晌，萧之仲淡淡问，“另一拨人是何人派的，可查得出来？”

黑影答：“查到是从卞府里出来的。”

萧之仲仰头望天，“卞府……”

忽然他眸色一凝，转头看向黑影，“刘轩，从今往后，你直接守在虞夫人母子身旁，不得离开半步，也莫要再让人看到你的出现。”

黑影道：“刘轩明白！那，长公主那处，可还需要继续派人跟着？”

萧之仲摆手，“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刘轩仰起脸，满面神采，“是，三公子。”

东宫雪依然，东宫夜依然；无形中汩汩涌动的暗潮在悄然间逐渐喷发。

－

翌日清晨。

再过两日便是岁末，萧昇却在此时擐甲持戈，跨上战马，离开已开始家家户户迎新春的喜庆之都。

他曾在天将亮时去过芸熙宫，却听宫女传璟雯公主已去了东宫。

萧昇无奈，便只好询问宫女璟雯公主醒来后的身体状况，得知她无恙后才微微宽了一颗心离开芸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