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离开了善云阁，去往绿卒园，她已在善云阁萧昇的寝房外守了两日两夜。

她走后不久，萧昇传侍女唤来秦刚。

其实秦刚这两日也一直候在萧昇寝房不远处，传唤秦刚的侍女方出去不久，秦刚便来到了萧昇的寝房。

他住在离善云阁偏远的一角，往常传唤后少说也得一刻钟方能到来。

此次来得如此迅速，具体缘由秦刚未表明，萧昇也未点破，但他不会允许第二个鸿武出现。

寝房里静谧得能听到秦刚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萧昇执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

房里混杂的熏香味，以及膏药味仿似也凝成了利箭一般，拂入鼻端刺入喉咙，让秦刚久久打不开嗓子，也不敢问萧昇唤他来具体何事？

直到萧昇强撑着身前身后的伤写完了一封信，封印好后，才递给秦刚，眉眼淡淡，“即刻送去东宫，不见回音，就别回来了。还有，莫要像从前的鸿武那般。”

秦刚睁着眼缥缈地盯着萧昇手里的信，心里极虚，他也是宫廷护卫一等阶品，此前听闻曾经是宫廷一等护卫的鸿武，为了一个侍女香儿被降阶品且还险些被赐死。

而萧昇状似无意地念出了鸿武的名字，他能感觉得到萧昇在隐隐地提醒着自己。

“是，王爷。”

秦刚揣信入怀，转身之际，听萧昇淡淡再补充了一句，“苏姑娘恐怕不会有香儿这么好的命，如今她的存在，并非本王一人知晓。”

“是。”秦刚脊背生出了寒气，直冒头顶，僵直着身子走出了萧昇寝房。

－

东宫。

正午，暖阳当空。

一身凛凛的太子朝服，萧之仲站立在两座雕刻着飞龙舞祥云的大石礅下，翩然沉稳地迎在日头下。

头顶便是洒满金辉的暖阳，而他只微微低垂眉眼睨向悠远空旷的前方，金灿灿的日辉下，仿若他才是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

“伊娜巫师？”

萧之仲转过身来看向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余华余江两兄弟。

两人埋着头，棕色的卷毛异常显眼，日光下显得两人头顶上的蓬松而微卷的毛发莹润透亮。

自跟随萧昇返京后，两兄弟呆在灏王府整顿了两日，便返回了东宫。

余华被萧之仲唤来后，从跟随萧昇出京开始的每一处，一直细细地向萧之仲禀报每一个步骤，不落下任何一个细节，口沫横飞，此时早已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回三公子，正是。属下当时亲眼看到伊娜巫师要与萧昇商谈与他交换一个禅符。”

“禅符？何物？”萧之仲微微拧眉，脑里搜索着是否曾听过或见过此物。

余江眼中亦是被萧之仲头顶的日头晃得金星闪耀，晕乎乎一片，道：“灏王当时拒绝了伊娜巫师的交换，连拿都未曾拿出来，属下也未曾见到灏王身上的禅符是何物。”

萧之仲沉思片刻，回忆着方才余华余江道出的萧昇此行的经历，以及他们所遇到的慕容伏离及伊娜巫师，脑中仿若暗涌奔驰不歇的流水，闪过许多的故往及猜测，很快便冒出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