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好奇又好笑，“你以为你在此吵闹两句，便能引出蛇来？”

楚雪言勾起莫测一笑，俯身凑到坐在轮椅上的萧佑，盯着他的面庞道，“自然不只如此。”

萧佑仰头盯着楚雪言的脸，刹那间看着近在眼前的熟悉容颜，仿若看到了对着他笑的慕小夕。

他怔了一下，随后晃回神智，“雪言姐，你想说些什么？”

楚雪言见到萧佑的镇定，微微蹙眉，好笑道：“过了这么些时日了，你一直跟着我，不管是晨时听着那恼人的诵经，还是过午的无聊赏花，你对我寸步不离，你难道看着我这皮相，就不挂念她吗？明知道这副皮相下的灵魂是我，你就不憎恨我吗？”

萧佑道：“怎会不念？无时不刻都在念着她。至于雪言姐，你曾是循循善诱我的恩师，一日为师，一世恩情，我怎会憎恨雪言姐你呢？”

楚雪言不以为然，“你跟着我，不就是想要那枚禅符么？你想要回它也不是不可，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萧佑叹着，“你就如此想要看着天下大乱？”

两人都知晓如今太子与灏王在暗自争锋相对，然而楚雪言看到的是前朝与当朝两国之争，而萧佑看到的，仅仅是萧昇在极力挽救误入歧途的太子，试图砍断太子与前朝罪臣的勾结。

楚雪言道：“毕竟再过几日，灏王府便会有一场盛世大婚，再过不久我也要被人嫌弃地送往魏国去，如此我怎会不甘？”

萧佑撇过头，“所以雪言姐还是不想看着我五哥成亲的，对吗？”

楚雪言斜眼看向萧佑，“难道你想看着我带着这副躯体去魏国和亲？”

萧佑回过头正视向她，“有我五哥在，你去不了。”

楚雪言嗤了一笑，“你以为萧昇能斗得过太子么？”

他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楚雪言，转移话题不再讨论萧昇及太子的争斗。

“雪言姐，你还是没有说出你想要做什么？”

“禅符，你要还是不要？”

萧佑此时已能站立起身，他缓缓站起来，虽然两脚不见得多有力能迈出步子，却足以能让他站得平稳。

此时换成萧佑低头望着楚雪言，楚雪言仰头迎向萧佑的目光，等着他的回复。

萧佑轻声答：“要。”

楚雪言笑了起来，又上前一步贴近了萧佑，几乎鼻息可闻，她看着萧佑瞬间怔忡的神情，他的眼中飘忽了起来，便知他看着自己想着慕小夕。

她继而加深笑意，“那便来我的寮房吧。”

萧佑怔怔地盯着楚雪言的脸，眼中看到的只是慕小夕熟悉的容颜，久久才哑声问道：“什么？”

楚雪言满意地看着萧佑眼里现出的错乱，笑道：“不过是演戏么，你我不发生些事情，只怕把我们扔在此处之人，早把我们给忘了，你说呢？八哥？”

她的一声“八哥”，顿时迷离了萧佑的神智，他内心突然狂跳起来，仿若眼前含笑的面容便是慕小夕。

“小夕？”他嘴里情不自禁地低喃。

楚雪言再度勾起笑，托起萧佑搭垂在身侧的手扯了过来，正要缠住自己的腰身，忽然顿觉脑血一冲，眼前一晃便歪倒下来。

萧佑忽觉手中一重，定睛一看，楚雪言已紧闭着双眼，蹙着眉头，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雪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