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杯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华若栎突然朝老妪一笑。 随即出声，“我这弟弟不懂品茶，麻烦婆婆拿些点心过来。” 老妪颔首，便是往楼下走去。 “阿言，你尝尝这里的茶水。 不过要先微抿一口，若是不合你的口味，可是会与岑寂一般。”华若栎朝云黎言眨了眨眼睛，随后便是自己先抿了一口。 苦涩感慢慢从舌头浸满整个口腔，华若栎闭上眼睛，就是这个感觉，和一万多年是一模一样的。 云黎言也喝了一口，第一口便是皱起了眉头。 他的表情很纠结，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上竟会有如此苦的茶，不过他也做不到像岑寂一样把茶水直接吐了。 无比艰难地咽下去，却看见华若栎又是抿了一口。 那张一惯或清冷，或妖媚的脸上，如今是一片平静与安宁。 摘下一切假面具的她，脸上的棱角柔和得不可思议。 云黎言微怔。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四周格外的安静，恍若一下子褪去了尘世的喧嚣。 这么苦的茶竟有这样的宁心奇效！ 云黎言不由自主地端起茶，又抿了一口。 他已经做好，再次感受那苦味的准备了。 可是下一刻，他却是将视线落在那杯盏里的茶水中。 这一口竟然是甜的？ 不是那种浓郁到发腻的甜味，只是淡淡的，不过由于口腔里还能感受到先前的苦味，所以这甜味感觉特别清晰。 也许是太过于惊讶了，云黎言又忍不住抿了第三口，想确认一下，这茶究竟是苦是甜。 可是第三口，没有苦没有甜，似乎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茶实在是诡异得紧，他这般想着。 可是随即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云黎言眼前的景象变了，四周的景象也变了。 小猫儿呢？ 云黎言只觉得依旧是感觉得到华若栎的气息，可是却看不见她的人影。 白玉精致的宫殿展现在面前，墨色字迹龙飞凤舞，大写的“九澜殿”。 潺潺流水声冲击着耳膜，云黎言低头看去，脚下竟是一座小桥。 微风刮来，树叶摇晃发出的声音，云黎言再望去只见那边一大棵树茁壮生长着。 树分三色。 但是云黎言的视线却锁在那三色树下的身影上。 银发红衣，身姿窈窕，极为眼熟的感觉。 云黎言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唯有那道身影。 心越跳越快，似乎要跳跃出来一般。 一个名字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云黎言无意识的张口喊出了那道身影的名字——姬栎华！ 刹那间眼前的一切都碎裂开来，天地苍茫，唯有他还有地上躺着的那抹红色。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抹红色靠近，他突然停住。 他看见了红衣女子心口插着的刀子，看着那红色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 心似乎也一下子随她消散了，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云黎言眼里开始泛起了迷茫。 他是谁？他在哪？ 耳畔模模糊糊有些声音，像是来自远古一般沧桑，却又掩藏着、压抑着无限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