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个丑女人，救了他的性命。

赵云舒不是傻子，他也是知恩图报的。可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永生花就会枯萎，师尊就——

赵云舒不敢想象。

他回过头，看着娇嫩欲滴的永生花，眸色在不断地闪动。而那头的顾婉君，却也是不知道被一阵莫名的风吹还是何种缘故，竟然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

醒来后发现赵云舒不见了，顾婉君立刻翻起身，发现他正站在不远处，低垂着脑袋，神色不明。

顾婉君起身，想要上前。

“正君大人，你的伤势很重，要注意——”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赵云舒的手。

手已经被青丝紧紧包裹住了，每一条青丝都闪耀着青红的光芒，蓄势待发，不停地叫嚣着。

赵云舒想要出手，可现在此地寸草不生，也没有一个活物了，他还要出手什么？

赵云舒缓缓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顾婉君看清了他的眼神，忽然幡然醒悟，想起来了一切。

为什么要带她来，

因为她现在是丑丫，是凡人，她的血，能让宿主饕餮死亡的永生花，提前成熟。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著里，男主并没有拿到永生花的缘故。因为没有她这个变数，根本没有凡人这个药引子，所以才会失败。

顾婉君如坠冰窟，

她不受控制地朝后退了一步，却看见赵云舒抬起了手，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别样的情绪。

“抱歉，”

他在嘴里缓缓说道：

“但是你必须得死。”

“不，”

顾婉君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她伤心极了。

“我刚才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恢复的。可是，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杀我？正君大人，你怎么能这样？”

赵云舒抿了抿唇，却只是吐出来了两个字。

“抱歉。”

顾婉君捂住抽痛的胸口，她并不是因为自己可能会死在赵云舒手里而难受。她难受，是因为曾经的赵云舒，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往日的教导，难道全都忘了吗？

就因为他生来是魔君，身上带有天魔血脉，所以一切都变了吗？

她摇了摇头，看着赵云舒的眼神充斥了悲伤，竟然一时让赵云舒有些伤神，有些下不去手。

“赵，云，舒，”

顾婉君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不再是正君大人，而是直呼其名。

“你虽然是正君大人，可我们都是人，都是命，没有谁比谁高贵几分。我明明救了你，我不曾希望你感谢我，也不指望你报答我。可千不该万不该，你至少不该杀了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我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吗？”

她望着赵云舒的眼睛，赵云舒看清她的眼睛，只觉得仿佛被面前的丑丫看透了灵魂。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也没有办法提起来，对准她了。

“赵云舒，”

“你虽说现在是赫赫有名的魔君，可曾经也为仙界最炽热的弟子。你也曾少年意气风发、惩恶扬善。我就想问问你，现在的你，真的是真实的你吗？”

“如果，你的师尊还活着的话，”

“她不会，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