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芳早就吓傻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帝正在气头上,恶狠狠的指着刘皇后道:“你还狡辩?”
刘皇后有苦难言,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顶风作案的替自己辩解了,便只就咬紧了牙关,不再言语。
殷绍之前一直没开口替刘皇后求情,这时才走上前来。
他却也不是替刘皇后说话的,只对皇帝问道:“父皇,良嫔不是有孕在身吗?儿臣记得上回她寿辰上动了胎气,您是让她好生闭门休养的,怎么这么大意,今天也出门来了?”
宋楚芳那里,皇帝本来就因为宋亚青的事情气没消,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上元节的晚宴这样的小事情单独想起来,解了她的禁足的。
皇帝闻言一愣,目光不由的冷了冷。
这一回却是元贵妃苦不堪言的匆忙跪了下去,委屈道:“皇上,臣妾——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最近宫里在办丧事,臣妾觉得气氛阴沉,皇上您的心情也不好,这才想着让姐妹们都跟着出来散散心的,我——”
元贵妃说着,就拈了帕子擦泪。
这件事,怎么又和元贵妃扯上了?
宋楚兮心下奇怪,就侧目递给了端木岐一个询问的眼神。
端木岐的唇角勾了勾,那表情似笑非笑,低声解释,“太子和怀王在朝堂上争锋,皇后和元贵妃在后宫暗斗,各有势力,年前和元贵妃交好的李淑妃被刘皇后因故打压责罚,一直禁足到现在也未能复宠,元贵妃就动了这次宴会的心思。”
元贵妃要送人情,但如果只单独替李淑妃说情,那就表现的太明显了,于是就借此机会,去跟皇帝提了,让皇帝答应,凡是嫔位以上的宫妃们今天都能伴驾前来。这样一来,一旦这天出了宫,无需皇帝再格外降旨,也就相当于是默许了解除李淑妃禁足一事。
在这件事上,元贵妃只顾着和刘皇后较劲,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宋楚芳?
却没想到,恰是因为这个女人起了祸事。
宋楚兮抿抿唇,就没再多言。
端木岐等了片刻,就又侧目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元贵妃这次求情的机会抓的太巧了吗?”
“那又怎么样?”宋楚兮不以为然道:“就算是有人策动,皇帝能拿到证据吗?”
这又不是什么赦免死囚的大事,而且又是在人多眼杂的宫里,有人要教唆元贵妃来做这件事,实在都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段,甚至都不用把手伸到她的宫里去,只需要随便透露几句话给李淑妃的心腹知道,李淑妃正在禁足惶恐的时候,肯定会走这个门路。
如果现在要查,宫中那么多的宫婢奴才,谁也不可能知道当初指点迷津的那几句话是谁放出来的,根本就无从查起。而且就算找出来又如何?奴才们私底下随便闲谈而已,李淑妃和元贵妃的私交人情,跟今天宋楚芳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事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