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奶奶坐在林奶奶的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子墨，看着韩子墨的眼睛，韩爷爷和几位韩叔叔就没有那么感情外露，但也还是一直看着韩子墨，透过他去追忆故人。

林童童见过顾家的那个人，知道韩子墨长得并不像韩家人，应该是更像顾家的人，但韩子墨的这双眼睛应该是很像韩家人的，因为她发现几个韩叔叔和韩奶奶的眼睛都和韩子墨很像。

“小姐，莫哭了，眼睛都坏了！子墨就在这里，咱们好好说。”林奶奶拿着小帕子一边给韩奶奶擦眼泪一边宽慰道。

半晌之后，韩奶奶才总算好些了，止住了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地问道：“子墨，你叫子墨对不对？你妈，你妈还好吗？”

韩子墨看着她，“不好，我妈先是疯了，后来死了！”

“疯了？死了？”韩奶奶嘴里重复着，又是一串眼泪滚了下来，连刚才还稳得住的韩爷爷都大受打击的样子。

“小云，怎么会？怎么会？”韩爷爷也很不好受。

“再也没有人来看过小云了，村子里没人搭理小云，小云也受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不过，小云很坚强，。直到，”林奶奶不忍再说了。

“直到什么？”韩爷爷抖着手问道，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就会告诉他为什么女儿会疯，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直到我六岁那年，”韩子墨接着说，他看一眼林奶奶，“我告诉他们。”

林奶奶叹口气没说话。

“我的儿！我的小云！”韩奶奶再一次哭晕过去，残忍的过去就这么血淋淋地撕开，放在了众人面前，韩爷爷眼里涌出了泪水，几个韩叔叔也掩面而哭，更别提孙辈了，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林童童走过去抱着韩子墨，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过去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韩子墨用力地抱住林童童，他原来没有忘记，一直都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六岁的事，更没有忘记八岁的事！原来他心里是恨的！恨！

“孩子！”韩爷爷抹抹脸，“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啊！小云！”

韩叔叔也抹抹脸，“你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吗？”

韩子墨看着他说：“妈妈从来没有提过他，也没有提过你们！但是我知道，我在京城碰到了，是顾家二少对不对？那个据说风姿卓越，皎皎君子的顾二少！可惜，已经死了！”

韩叔叔看着他，面露悲伤，“你都知道？”

“我只想知道我妈为什么会一个人在内地，而你们去了港城？我妈为什么会一个人怀着孕流落到村里，顾家的人呢？那个了不起的顾二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