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堡变成了人间地狱。 尸体倒在街上,倒在家中,倒在逃跑的路上。 吴氏所有人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发现自己招惹到了不应该招惹的人。 宋鲲的军队,个个都像是野兽一样,杀戮着一切他们认为可以杀戮的人。 而宋鲲,则骑在马上,手中举着一个喇叭,他看着堡垒中的杀戮,冷冷的说道:“我不愿杀人,尔等却定要逼我。今日吴家堡,屠刀之下,并无冤魂。” 一个曾经帮助守城的老妪,慌张的奔跑着,他身后有一个义军,正挥舞着戈矛追上来。 那老妪跌倒在地,惨叫道:“我有一子,与你一般大小。” 那义军冷冷的说道:“我死去的同胞兄弟,亦是人子。” 随后,他举起长戈,划过了着老妪的脖颈。 一个妇人,瑟缩在自己家中。而她面前,站着三个义军士卒。 妇人的丈夫曾经参与围攻王举那伙人,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肯承认,她只是缩在角落中,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寡妇,与此事无关。 那三个义军很奇怪,既不攻击,也不离开。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这三个男人身上的血气让妇人畏惧不已,她终于承受不住了,伸手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剪刀。 就在这时候,那三个男人动了。三只长矛,扎穿了她的身体。 妇人倒在地上,忽然想起来,她之前好像听到过宋鲲的军令:“吴家堡,只要手执武器,无论男女老幼,一并杀之。” 妇人努力的张开手,想要把剪刀扔掉,可是她全身无力,想扔也扔不掉了。 一个时辰之后,吴家堡终于安静下来了。 这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宋鲲骑着马,走到了吴横的大寨之中。 吴横已经被抓了,吴忠也在此列。包括一些投降的老弱病残,都聚集在这里。 王举和之前被俘的义军都被救了出来。 宋鲲跳下马,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那些义军虚弱不堪,却努力的挺直了身子。 他们流着泪说道:“将军,我等令你受辱了。” 宋鲲摇了摇头,说道:“我却以你们为荣。你们乃是我义军中的英雄。” 宋鲲塞给王举一把剑:“去吧,费了一番波折,总算能替你长兄报仇。” 王举拖着剑,一步步走到了吴忠面前。 吴忠惊恐地向后逃。可是他身后站着一个义军。 那义军没有杀他,只是将他一脚踢倒。然后高高的抬起腿来,重重的跺下去。 咔……一声脆响。然后是吴忠杀猪一般的号叫声。 那义军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王举笑了笑,举起剑来,割了吴忠的耳朵。 吴忠两手抓着地,徒劳的想要躲避。 王举看了另一个义军,那义军心领神会,将吴忠的四肢都踩断了。 王举很耐心,一剑一剑的割着,直到吴忠再也没有声息。 吴忠死了,但是他的惨叫声让所有吴氏心惊胆寒。 王举又走到一片空旷处,反转长剑,在自己身上划了深深一道伤口。 他嘴里面喃喃自语:“王举,为报私仇,害死了七十九为兄弟。罪孽深重,此生,我定当照顾尔等老小,决不食言。” 随后,王举拜了下去。 他低声说了很久,也不知道在向神发誓,还是在和鬼交流。 最后,他将剑递还给了宋鲲,而宋鲲提着剑向吴横走去。 吴横到底是家主,到了这时候,还能打起精神来,说道:“我已然点起了狼烟,不久之后,那位大人物便会杀来。” 宋鲲好奇的问道:“那位大人物,究竟是谁?” 吴横咬了咬牙:“他乃是邓宗邓将军。” 宋鲲有些纳闷,问周围的人:“邓宗是谁?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铜牛记性倒好,说道:“邓宗乃是陈胜麾下大将。陈胜称王之后,给邓宗一枚将军印,许他自行招兵买马。” “邓宗一路上,招纳了不少豪杰。如今拥兵数万,控制了九江郡大部分。” 宋鲲点了点头:“怪不得,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安淮乡,居然敢辱我宋鲲。原来是背后有靠山。” 宋鲲问铜牛说:“你可会用针线?” 铜牛挠了挠头,说道:“我手脚粗大,捏针线有些困难。” 旁边的王举说道:“我可以。” 宋鲲说道:“那只好能者多劳了。麻烦你在他身上,缝两个字。” 王举问道:“哪两个字?” 宋鲲说道:“第一个字,乃是傻瓜的傻字。” 王举又问:“第二个字呢?” 宋鲲说道:“第二个字,乃是逼迫的逼字。” 王举嘿嘿笑起来了。他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但是猜也能猜到了。 吴横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 宋鲲问道:“两个选择。一,我杀了你。二,我将这字缝在你身上。选一还是二?” 吴横纠结良久,终于从嘴里面吐出来:“二。” 吴氏族人彻底崩溃了。连族长都贪生怕死,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原本硬挺着,想要做好汉,这时候个个开始求饶了。 宋鲲对王举说道:“缝吧,缝好之后,让他赤身裸体,步行到淮阴城去。在城中,将他五马分尸。以慰死去将士,在天之灵。” 吴横脸色煞白,不甘心的叫到:“是你让我选择,选了二,便不会杀我。” 宋鲲淡淡的说:“对你这种人,我从不讲信义。你若不服,便当我是蛮夷好了。” 王举已经开始缝了,吴横疼的惨叫连连。开始的时候,他破口大骂,后来受不了了,开始求饶。求饶之后发现没有用,又开始大骂。 铜牛问:“剩下的吴氏族人,如何处置?已经粗略鉴别过了,他们确实并未参与谋害义军。” 宋鲲淡淡的说道:“发卖为奴隶。” 那些吴氏族人个个叫道:“我等乃无辜之人,将军为何罚我?” 宋鲲冷冷的说道:“吴横杀我义军之时,尔等可叫好了?吴横命人抵抗我大军之时,尔等可为其做饭烧水了?尔等并未直接杀人,然而一举一动,都在帮助吴横。你们交一口粮,吴横吃了这粮便杀我义军。你们织一尺布,吴横穿了这衣服便杀我义军。” “吴横若得势,控制附近郡县,尔等岂能不分些好处?尔等与吴横同宗同族,休戚相关,利益一体,还敢说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