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沈念看清那人面孔，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

众人也都看向那忽然跳出来的身影。一身很旧很旧的碎花蓝裙，散发着陈年腐朽味道。像是不知在箱底压了多少年，才又找出来穿的。头发盘在脑后，梳的不大整齐。手足无措扯着衣角，想去靠近小女孩，又害怕那少年。嘴里念念有词：“潇潇，别哭…”

常乐张了张嘴，惊讶道：“这不是那个疯子吗？”

没错，就是曾经穿的破破烂烂的那个疯子。沈念还曾给过她一包点心并一个荷包。

那少年却一点不惊讶，冷冷看着女人，“她不是你的女儿潇潇，她是我妹妹。”显然，这女人不是第一次这样跳出来吓人了。

“潇潇…”

沈念见那女人满眼里都是小女孩，泪花闪闪，满目心疼。伸着手想去抓小女孩胳膊。就连衣裳头发都特意打扮过，不似从前疯癫样子。

眉头轻蹙，忍不住轻声对她道：“你先别碰她，她有些怕你呢。别吓着孩子。”

那女人瞬间一脸痛色，五官皱成一团，流下眼泪，哽咽道：“怎么会怕我呢，我是娘亲呀…”双手却瑟缩着不敢往前了。只双眼还紧紧看着小女孩。

这时巷口一个夫人路过，看了片刻，摇摇头走上前来。对沈念解释到：“姑娘别见怪。她叫玉娘，是福运巷第三户人家，原本也是正常人，哎，前几年丈夫外出做买卖，叫山贼杀害了…剩下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不过一年，她的小女儿，在同这娃娃一样大的时候就病死了。后来啊…人就疯了。”

“王婶，你怎么也到这处来了?哦，是又买外头那家的贡糕？”女人见了说话的夫人，忽然熟络的说起话来，虽眼中带着泪光，神态却与正常人无异。

王婶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抓住玉娘双手，“玉娘！你醒了！啊？你是不是，好了，神志清醒了？”激动地手上篮子也掉在了地上。热腾腾的贡糕滚落一地。

玉娘轻轻擦了擦眼泪，温婉笑道：“王婶说什么呢，我一直好好地，我来接潇潇回家呢，你瞧她，怎么怕我了呢？”说完这话瞬间又委屈的哭起来。

王婶看一眼小女孩，激动地神情渐渐归于平淡。叹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除了潇潇起死复活，否则，你这辈子怕是都清醒不了了。走吧，咱们回家吧，别在这处了，啊。”

伸手拉住她，却瞬间被挣脱了。

“我不走，潇潇走我才走。”

“走吧！”也不再管她愿不愿意，王婶用力拉着她要走。

沈念忽然认真看向少年。“你未来作何打算？如何照顾妹妹，养活妹妹？”

少年收回看向玉娘的目光，诧异看向沈念，抿了抿唇，涩道：“我自有打算。”

沈念淡淡一笑，“什么打算，带着她继续流落街头？还是你去卖苦力挣钱，叫她自己睡在巷子里等你。还是真的去要饭。我瞧你也是读书的，可过了乡试？即使过了，在等三年春闱，你妹妹等不等得了。你身上的钱，还够撑几天？”

少年面色瞬间冷硬，一字一句道：“我要从军，要做将军，要把王琛杀了报仇。”

“从军？带着你妹妹吗？军队大营的门你都进不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念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小女孩，又看了眼舍不得离开的玉娘。微微叹气，“我本自身难保，不大愿意管别人闲事，但你妹妹小小女娃，实在可怜。我有个主意，你带着妹妹与玉娘一起，白日你出去做活，有玉娘看着洛洛，你也放心。”

少年一怔，看向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