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念又吐了两次，中毒症状已经几乎没有，但反复起夜加上呕吐，身上几近虚脱。

辰时，守在床边的百吉起身看沈念，苍白的一张小脸陷在枕头里，脸颊嘴唇皆是毫无血色。一头乌发压在身下，更衬得人苍白的过分。紧闭的眼睛下淡淡泛青。可怜的紧。

叹口气，百吉起身去喊常乐煎药，正要出去，就见沈念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念努力的打开双眼，对焦许久才看清百吉面孔。张了张嘴，发觉喉间干涩难忍。腹中虽不再疼，可吐了几回，也不舒服。浑身更是力气使不上二两，这感觉，别提多力不从心了。

醒了会神，脑子渐渐清楚。张嘴正要说话，忽觉鼻子一酸，一个没忍住就留下两行眼泪。

中毒，实在是太难受了…

“姑娘，姑娘是不是又想吐了？还是哪不舒服？”百吉一见自家姑娘要说话，赶忙俯身过来瞧，这一瞧，就见沈念憋着小嘴淌泪。自己也心疼的跟着哭起来。

沈念哭了一会，发泄了难受委屈，渐渐止住了眼泪。努力吸吸鼻子，心道还又要事需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沙哑到，“给我来点水。”

一杯温水下肚，顿觉嗓子舒服一些。叫百吉扶着靠在引枕上。问到：“什么时辰了？”

百吉拿衣袖抹了抹眼泪，又拿帕子给沈念沾了沾眼角泪痕，回到：“辰时一刻了，姑娘一夜没睡好，就安心躺着吧。”

沈念摇摇头，“我且得躺着呢，也不差这一会。你听我说，老太太一天不见我肯定担心，待会你去趟松明苑，跟老太太说我昨夜里着了凉，今早起来有些恶寒怕风，须得养几天。千万别提中毒的事，否则老太太一心急容易打草惊蛇。”

就着百吉手喝了两大口温水，又接着说：“你要好生嘱咐南妈妈柳妈妈盯住松明苑下人，检查好每日吃食。从今以后千万不能大意。叫着常乐把我伤风的事传出去。那毒药剂量是要置我于死地，下毒之人知道我没中毒，必定会在出手。今天起，你们要留意着厨房送来的吃食。还有，把昨天熬粥的悄悄叫来。”

“姑娘可是要审问？”

“自然要问。越快越好！”

“可姑娘你这样虚弱，如何有精力审问。要不再等等，等姑娘好了直接抓人过来。”

“直接抓？抓谁？熬粥的人绝对不是下毒的人，她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也不能在等，等我好了在想问话就难在问出什么…怕是都忘干净了…你现在就去传人，叫常乐进来给我梳妆。”

百吉听了觉得有理，也不敢再多等，起身出去叫常乐。

坐在妆台前，沈念闭着眼睛细细思索。

她与桃姨娘都中了同样的毒，那她与桃姨娘有何关联，或者…与她和桃姨娘都有关联的是谁。要说杨氏，害桃姨娘倒有动机，可害她图什么？

或者是沈云吗？恨他父亲只宠桃姨娘，恨她与沈彧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