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挑眉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不少弯弯绕绕。“不从我的角度看那我从谁的角度看？”

“自然是从元鸳姐姐的角度来看，你我不过都是外人！要从元鸳姐姐来说，孙女觉得吴越此人不错。年幼时被元鸳姐姐相救，便知恩图报多年护她左右，即便心悦，也绝不打扰，看着元鸳姐姐嫁于门当户对之人。可元鸳姐姐婚姻不顺，一纸和离书回了国公府，不愿再嫁，蹉跎年华。吴越便果断从军去挣官职，为的就是有资格求娶心上人，一生一世对她好。”

侧眼看着老太太无甚表情，又接着道：“再说吴越从孤身一人到如今校尉一职，已是天大的了不起了！说明他有几分本事的。”

“那你二哥哥岂不是神仙下凡？”

沈念被老太太猛地一打岔有些反应不过来，细一想想，“确实如此。”面上顿时笑意满满。

“哼，这么看来，你是想叫我劝劝你纪祖母，答应了将元鸳嫁给吴越的好？”

沈念摇头，“您倒也不用劝，元鸳姐姐是个主意正的。吴越失踪那会，她可急坏了…您啊，就在纪祖母询问意见的时候给点个头便是。一切还得是看元婴姐姐的。”

老太太听到她说元婴对吴越有意，心里也已门清，这事成不成也猜个大概。不在说这事，话锋一转，就道：“元婴倒是个大胆的，嗯，我虽看她长大，也有几分当自己孙女爱护，但她从前在身边总带个男侍卫这事，我向来觉得不妥。”

沈念就知道要往这上边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道:“祖母说的正是。好在我有祖母护在身边，到用不着什么劳什子侍卫。”

老太太绷着的脸松了三分，她就知道这小孙女机灵。柳妈妈也忍不住打个混道：“咱们姑娘，身边除了二公子这一个男子，哪还跟谁熟络，老太太呀，还是抓紧给姑娘挑个好人家吧。”

怎么就又说到这上边。

沈念心里一窒，嘟囔道：“我还想多陪祖母几年呢。”

别的姑娘说这话是娇羞，她却有几分真的惆怅。

这事说罢，不过几日，满京城都传出消息，纪家那名声不太好的和离长女，将要嫁人了。

有人恭喜吴越攀上高枝，有人奚落吴越娶个弃妇。可这一盖言论他全然不理。只拉着沈彧喝了一夜的酒。谁都不知道，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此刻除了烛火摇曳满屋，便是吴越酒后的碎念。烛光晃在沈彧脸上，留下斑驳光影。他听着吴越说起与纪元鸢的点点滴滴，一杯又一杯的将烈酒送进嘴里。他平生第一次，对别人有了羡慕之意。

沈念原本想把新得的毛笔送给沈彧。可等的实在夜深，只好失落而归。

七彦扶着沈彧踉跄回来。原本酩酊不清的沈彧突然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沈念渐渐走远的背影。眼睛里迷蒙的醉意渐渐消散，脸色渐渐苍白。

七彦顺他目光去看，“哎？那不是七姑娘，定是来找公子的，我去叫住她。”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