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彦总算觉得松了口气让到一边。

陈如林睁眼瞬间心道不好，直直看向沈彧双眼，少倾仰头大笑了几声。

“陈某倒是第一次知道我还有个儿子。”

沈彧与他对视，眼中带笑，“我原本摸着蛛丝马迹有六分怀疑，现下看了陈大人的反应，倒是有了十成把握。”

陈如林再次闭眼，强装镇定，“呵呵，不知你在说什么。但是陈某依旧无可奉告，要杀要剐，你随意吧。何必在此耽误时间。”

沈彧丝毫不急，起身踱步到交椅坐下。

“前些日子我还想不大明白，陈大人您手下活计不少，买卖官位，私造官银，白云县圈地私买，暗杀十几户人家性命，泗水县暗涨黄庄税收，百户人家饿死田间，唔，这样罪大恶极的小人，如今骨头居然这么硬，倒有几分正人之士的风骨。”

陈如林眼皮跳了一跳，不曾想他知道的这般清楚。却依旧强装了镇定坐着不动。

沈彧接着道：“现下明白了，原来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都说陈大人半生无子，原来不是，是陈大人藏得好。置了良田庄户，酒楼店铺，娶了新妇纳了美妾…”

“沈彧！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彧瞧着他暴戾的神色，眼神不复悠哉，冷了声音道，“我案头官务多的很，没时间跟你废话。明早之前，将京边十八县，每县县令如何暗通串联，朝中所涉之人所涉罪证写清楚。你那儿子并没参与这些我可以放他一马。”

七彦端了纸笔上前，“陈大人，请动笔吧？”

陈如林自始至终都以为他藏得很好。他知道官场险恶，尤其现在朝堂不稳，每日都是将头别在裤腰上提心吊胆的活。于是他将唯一的儿子从一出生就藏了起来，安排好无忧生活。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被沈彧查到。

抬头看着沈彧哑声道，“京府通判杨守业…”

沈彧笑了笑，“他比你厉害些，除了这事，还参与了北卫兵变。杨家已经下了大狱等待秋后问斩。杨大人不能来此陪你了。”

陈如林缓缓吐出口气，了然已无退路，抬手拿起笔开始书写。已是认清了事实。

“如何暗通串联我写了大概也无用，我被你囚禁在此失踪数日，严禄定早有准备，会重新变通。”

沈彧却道：“陈大人早在四天前意外坠马身亡了，严禄亲自看了尸首。绝不会有人知道陈大人在我这。陈大人安心写吧，沈某在此相伴。”

陈如林点头。“你年纪轻轻倒是好深的城府。”

“过奖。”

月余时间，朝堂回归正轨。一切阴谋不轨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皇帝悲痛考量许多时日，终于定下处死二皇子的旨意，随之一并的赏赐也定了下来。

“怀将军英武善战护驾有功，晋骠骑大将军，赏白银万两。三皇子夏子恒，救驾有功，心系江山安稳，赐金鞭！赏白银万两。兵部侍郎沈彧，救驾有功，聪明善断赏白银万两。”

内侍扬声喧完满朝哗然。先是议论三皇子所得金鞭，上打昏君下杀奸臣。不知不觉目光纷纷投向严禄。

再者议论沈彧，虽前不久刚刚提了四品兵部侍郎，不好贸然在进官位，但只赐白银万两属实轻率。

皇帝看着众臣议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看向沈彧，笑道，“沈彧，你可有异议？”

沈彧出列拱手，“臣并无异议。”

皇帝却郎笑了几声，“你无异议朕却有！你提前察觉北卫意图，又与三皇子怀将军平谋乱，怎能单单白银万两赐给你。朕，还要为你赐婚！”

此话一出，满朝安静。

沈彧悠的抬头看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