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恍然明了(1 / 1)

大秦隐后 甫田 1072 字 2022-04-26

华阳馆。 华阳夫人幽幽地醒转过来,床边坐着自己的姐姐华喜夫人,站着自己的弟弟阳泉君。 “姐,您醒了,这太好了。”阳泉君激动地说道。 “你这身体常年来吃那些为了生子的药,可是中毒许久,且需要好好调养呢。”华喜夫人说道。 “生子”二字令华阳夫人难过地啜泣。 自己为了生子,一辈子都在努力,遍尝世间各种生子药,然而却始终无果。 而那个叫做绾歌的小女子却得到了太子安国君的真心,只怕是此时已经怀上了。 有谁知道这王城内,每一个女人怀孕的喜事和产子的喜讯在自己耳中都是最厌恶的事情。可自己却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厌恶和嫉恨。 每时每刻,自己都要保持着端庄贤淑,来维护住身为太子妃的大方得体。 有谁知道自己的内心多苦? “齐华已经搬离了?”华阳夫人淡淡地问道。 “是啊,姐姐,齐华已经在绾夫人和太子殿下的安排下,移居到清雅轩。”阳泉君说道。 一个太医走到宫室的门外,垂手而立。 “原来是张太医,进来吧。”华阳夫人说道。 “娘娘——”张太医走了进来。 华阳夫人望着张太医的双眸,问道:“滑产了,该如何?” “滑产?”张太医一楞,呆立着。 华喜夫人忧虑道:“太子妃娘娘——” 华阳夫人推开华喜夫人的手,再次问道:“滑胎了,该如何?” 扑通一声,张太医跪倒在地,惊恐地说道:“臣惶恐。” 华阳夫人坐起身子,倚靠在床沿上,气息微弱地说道:“去向太子殿下报,就说啊,我华阳病了,流下一个死去的男婴。” 无论是张太医,还是华喜夫人,亦或是阳泉君,均是一楞。 苦涩一笑,华阳夫人凄然说道:“怎么?我堂堂一个太子妃娘娘,都不能滑胎一次?” “你又是何必?何苦如此呢?”华喜夫人怜惜地说道。 “我只想知道在他心中,我华阳真的一无是处,没有一点儿可值得他怜惜的吗?”华阳夫人声嘶力竭地说道。 “太子殿下对你不薄。”华喜夫人说道。 “不薄?或许吧。”华阳夫人伤心地说道。 “啪——”一个汤碗被华阳夫人重重地摔在那太医的面前。 “臣,臣,臣明白。”张太医畏惧地说道。 …… 芊云馆。 “来,爱姬,再吃一些。”太子安国君说道。 绾歌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忧虑道:“今日去将齐华移居清雅轩,太子妃娘娘当场昏倒,太子殿下不留在华阳馆里照顾太子妃娘娘,绾歌的心里惶惶然。总觉得是绾歌抢夺了本属于她的爱。” “爱姬,想多了。”太子安国君劝慰道。 见绾歌依旧不安,安国君道:“想来,当她知道我留在你身边的真实原因,她一定会释怀的。她是一个大气睿智从容的女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是有数的。” “唉——”绾歌深深叹息一声。 自己还要交好华阳夫人呢,期冀着她能收了公子武稼做义子,以便将来被立为嗣子,却没有想到会在今日彻底得罪了华阳夫人。 是的,华阳夫人定然会认为自己持宠而骄,定然认为安国君的心里已然没有了她的位置。 一个个忧虑浮现在脑海中。 今日之事,怕是要给自己埋下一个隐患。 “报——”一个寺人在门外高声道。 “何事?”安国君不悦道。 “太子妃娘娘滑胎了,挽出一个死去的男婴,已经派人掩埋了。太医诊治,太子妃娘娘是太忧虑了,导致了无法保住胎儿。”门外的寺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绾歌大惊,连忙跪倒在地,恳求道:“请太子殿下立即移步华阳馆,陪伴太子妃娘娘——” 安国君冷沉地坐着,不发一言。 与华阳夫人结为夫妻已经有数十年了,两人的关系犹如左手和右手,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若说是滑胎,自己如何会感觉不到她有孕的迹象? 不过是女人争夺宠爱的小伎俩。 “太子殿下,请您移步华阳馆,太子妃娘娘需要您。”绾歌再次恳求道。 安国君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绾歌的面前,双手搀扶住绾歌。 “孤哪里也不去,孤就留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因为你是那个最应该最值得,也是必须好好照顾的人。”安国君意味深长地说道。 绾歌执意跪着,不肯起来。 “爱姬,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你腹中的胎儿考虑?他是你我共同的孩子啊。”安国君道。 绾歌震惊地望着安国君,道:“殿下,您在说什么?” “爱姬,你已经有身孕月余。”安国君说道。 自己有了身孕?自己有了身孕?这怎么可能? “爱姬,孤已经安排了太医在馆舍外,等待着为你把脉。”安国君微笑着望着绾歌。 这个男人为什么在笑?他的正妻此时正躺在华阳馆里,刚刚发生了滑胎,失去了一个孩子。 绾歌猛然伸手,推开了安国君,厉声道:“你的妻子正在伤心欲绝的失子之痛中,您在这里,只会给绾歌招来众人的指责。人人会将绾歌描述成抢夺她人之爱的女子。不,不,绾歌不要承受这样的骂名。” 安国君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但是这怒意却不是因为绾歌的多次拒绝和赶走,而是为了太子妃假意滑胎之事。 自己与华阳夫人为夫妻多少年了,自己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这个许多年前迎娶进大秦的妻子的性格和行事手段? 猛一甩袖子,安国君背起双手,朝宫室外走去。 “殿下要到哪里去?”绾歌问道。 “为人夫,为人父,此时我不该陪伴在华阳夫人的身边吗?”安国君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股酸水涌了上来,绾歌猛然抓起丝巾,然而已经来不及,酸水,肚子里的污秽,齐齐吐了出来。 看着一地污秽,想起自己这半月来,连连干呕,这个单纯的女孩,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的是有了,有了安国君的血脉。 是的,安国君没有欺骗自己,而自己却是辜负他了。 可是这腹中的胎儿该怎么办呢 不,不,自己绝不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