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惊惧早产(1 / 1)

大秦隐后 甫田 1162 字 2022-04-26

……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庄宫伯会持剑朝绾歌飞扑而去,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是老妇人翟纻。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庄宫伯不去行刺秦昭襄王或其他人,而是要行刺一个怀有身孕的,手无寸铁的小女子。 安国君大叫一声朝绾歌扑去。 安国君一把搂抱住了绾歌,用身体将绾歌护卫住。庄宫伯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朝安国君的后背穿射去。 就在长剑的尖端即将刺入安国君的后背中时,一道人影飞速地朝庄宫伯而去,那人手中同样持一把长剑。长剑以闪电之势,深深地穿射进庄宫伯的后背中。 安国君回头望去,庄宫伯的胸口露出一把长剑的剑尖。鲜血顺着长剑尖端不断地流淌出来,滴落下来。站在庄宫伯身后的正是公子武稼。 绾歌又惊又骇然地看着这一幕。 善良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公子武稼如此狰狞恐怖又痛苦的表情。这一刻,这个小女子记忆起许多许多。有了身孕后,自己逐渐接受了安国君,渐渐地竟然遗忘了许多许多。 然而这一刻,却想起许多许多。想起自己和郦夫人的结盟,要将公子武稼推向华阳夫人的义子,嗣子的位置。想起庄夫人设计谋划了自己,使得自己深信自己失身给了太子安国君处子之身。 忽然,剧烈的疼痛从下身朝上袭来。一个宫女凄厉大叫。 “夫人,夫人,流血了,流血了。” 安国君,众人朝绾歌下面的织毯望去,却是鲜血顺着裙摆流淌着。 “殿下,我这是怎么了?”绾歌呆呆地看着顺着裙摆流淌出的鲜血,问道。 安国君恍然明白过来,这是要流产,早产的症状。 “不——” 安国君忽然一声大吼,俯身抱起绾歌。 犹如一个暮暮垂已的老人,犹如一只迷茫的羔羊,安国君抱着绾歌朝最近的章台宫的一个宫室冲去。 “快叫太医来,快叫产婆来!” 鲜血在流淌。 绾歌渐渐地朝后仰去,一头青丝散落开来,随风飘荡着。 “殿下,我好疼,我好疼——” 绾歌的双眸渐渐闭上了。 安国君面色惨白,大声嘶吼。 “来人,来人!” 风一样,安国君抱着绾歌冲进了一个宫室。轻轻将绾歌放在一张大床上。 大手握住绾歌的手,不断地抚摸着。泪水不断地滴落下来。 “绾歌,不要,不要睡去,你一定没有事情的,你们母子一定会安然的。不要离开我,你是我活着的全部希望。” 安国君的手,安国君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此时的他是这样的无助,这样的悲沧,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个可以随时被暴风雨撕裂的蝼蚁。 “殿下,殿下——” 众多太医和产婆冲了进来。 “快救我的绾歌,快救我的娇儿——”安国君声音发抖地吼叫着。 面色几乎像纸一样苍白的绾歌静静地躺着,仿佛是睡过去的冰美人,周身没有一丝温度。 …… 公子武稼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今日大典上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又在意外之中。当庄宫伯深夜到访陶然馆,自己就明白了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大典上庄宫伯和翟戍谋刺王上们,自己彻底明白了一切。昨夜是庄宫伯最后一次拜访自己,给自己留下的是若是失败后的抉择。 他要用飞扑向自己,让自己来击杀他的行动,来向所有人证明,证明自己这个公子是真正的大秦王孙,他要在临死之际给众人造成一个假象,使得所有人相信自己是一个勇猛的,忠心大秦的王孙,以掩盖自己蜀国遗脉的真实身份。 可是今日,他却没有扑向自己,而是扑向绾歌,说明他开始质疑自己了,因为自己在危险之际,救下了安国君。 他深深知道绾歌是自己这一生的最爱,他深知扑向绾歌,自己定然会出手相救,千钧一发之际,自己会击伤,甚至刺杀了他。 当他看到翟戍骑马离去,就明白大势已去,断无挣扎,负隅顽抗的必要了。 若是扑向自己,自己会不忍心击杀他,但是他若是扑向绾歌,自己定然会出手。 泪水在公子武稼的眼眸中涌动。 后背穿入一把长剑的白发苍苍的庄宫伯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公子武稼。 混浊的大眼里是满满的不舍,满满的不放心。 忽然,庄宫伯挥动起手中的长剑朝公子武稼刺去,口中大喝”大秦的王孙,去死!“ 然而那眼眸中却是命令,命令公子武稼给自己一个最后的击杀。 公子武稼压制着心中的悲痛,厉声痛斥。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大手猛然将庄宫伯手中的长剑夺去,一个兜转,长剑迅速调转方向,穿刺进庄宫伯的胸口。 “啊——”大典会场众人齐齐惊叫。 身前,身后各刺入一把长剑的庄宫伯忽然仰天长啸,戴在头上的冠帽掉落下来,一头白发随风飘扬。 “古蜀,我的国!” 一声大喝,刺进庄宫伯体内的两把长剑被震飞,鲜血从身体前后的两个洞口喷射而出。 漫天血雨中,庄宫伯仇恨地看着端坐在高处正首的秦昭襄王。 “狼,狼王——” 扑通一声,气血而尽的庄宫伯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一双苍老的大眼睛永远地凝望着湛蓝的天空。一阵冷风吹来,无数被鲜血沾染了的花瓣被风吹上天空。整个会场上方飘飞着红色的花瓣,仿佛是无数鲜血在飞舞。 浑身鲜血的公子武稼愣愣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双眸圆睁的庄宫伯,这一刻,他的心彻底的撕裂了,永远的撕裂了。 这个曾温文尔雅的青年,这个善良的男子,忍受着万箭穿心的心痛,缓缓转过身来,扑通跪倒在地,面朝远处的秦昭襄王,大声道:“贼人已死!” 说时迟,那时快,劫持着华阳夫人的老妇人举起匕首,朝华阳夫人狠狠刺去。 噗—— 一个青铜酒樽飞射而来,重重地穿射进那老妇人翟纻的后背。 噗—— 老妇人一口鲜血喷吐而出,鲜血染红了华阳夫人的后背袍服。 这一瞬间,昌文君飞身而起,飞快地将华阳夫人从老妇人的怀中救出。 老妇人翟纻缓缓转过身来,朝秦昭襄王望去。 放在秦昭襄王面前的那青铜酒樽不见了。 “你,你——”老妇人颤抖地伸出手来,指向秦昭襄王。 白发苍苍的秦昭襄王厉声道:“许久不动弹了,本王功夫荒疏了许多。” 老妇人翟纻悲沧地仰天长叹,扑通一声,扑倒在地面上,后背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鲜血不断涌出。 忽然,远处的宫室传出一声清脆的婴孩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一个老嬷嬷欢喜地从宫室内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