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小蝶回到了家,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妈妈,心里特别的高兴!但当她跨进家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门,大开着,却没有母亲的身影,难道,母亲出门了,不在家?但她也不会不锁门就出去呀?小蝶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推开了母亲卧室的门,眼前的景像让她惊慌了: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一个年龄和母亲相仿的女人做在床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母亲说着话。大多的时间都是那女人在说,而母亲最多的就是一句“是啊”,或者这两字都不说,只是很虚弱的笑笑。小蝶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的扑到床边,拉着妈妈的手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嘛?”

看见突然出现的小蝶,妈妈很高兴,几乎精神也突然好起来了,望着小蝶笑道:“蝶儿!你回来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两个人四双手急忙的将她阻止在床上,特别是小蝶,更是着急:“妈!您看您,还生着病呢!我饿了自己会做!您病了,要好好的休息!对了,您的病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瞧你这女儿,一进屋就又是责备又是问话的,你说,你妈该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呀?”坐在床边的女人笑着说道,小蝶望望那女人,看了看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收拾起了屋子。

“蝶儿!这是赛雪阿姨!”小蝶妈妈被赛雪的话逗乐了,虚弱的笑了笑,指着赛雪对小蝶说。

小蝶看着赛雪,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真诚的对赛雪说:“赛雪阿姨,你好!谢谢你来照顾我妈妈!”

“哟!香玉姐!瞧你这女儿,不但模样漂亮,小嘴儿也甜!我喜欢!哈哈哈!”赛雪打心眼里喜欢小蝶,嘴上夸着,笑着。

“快别夸她了!她呀,被我给宠坏了!哪像你家川白呀,又懂事又乖巧,还长得一表人才,高大帅气!还是两年前在街上见过他,当时你们母子俩站在一起,要不是你叫我呀,我都认不出来了!”小蝶妈妈拉着赛雪的手,笑着说:“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你该把他带来!”

“他呀!现在在川剧团呢,没在家!就在那天你走之后,他看见了招聘川剧演员的告示,非要去试试,结果就被录用了!”赛雪望着小蝶忙碌的背影说。

“那好啊!也算是子承母业!”小蝶妈妈笑着说道。

听着妈妈和赛雪阿姨的对话,小蝶心里很高兴。妈妈终于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了!以后自己不在家,有赛雪阿姨经常来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她会很开心的。但当她听见从她们嘴里说出“川白”两字,心里想:“该不会是大师兄吧?”想到这里,她回头望着赛雪问道:“赛雪阿姨,川白是你儿子?”

“是啊!怎么?你认识他?”赛雪惊呀的看着小蝶问道。

“嗯!他是我大师兄呢!”

“哦?是吗?上次他回来说团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师妹,原来就是你呀?”赛雪说着转过头看向小香玉:“香玉姐,我们的缘份还真是不浅哪!剧团三年成就了我们的姐妹缘,如今孩子们又在同一剧团,你说,这不是缘又是什么呢?”

“是啊!”小香玉微微闭了闭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是一阵的心酸:“缘倒是缘,不过却是孽缘!”

小蝶听到这里,身子猛地一颤:“同一剧团?姐妹缘?她就是母亲口中的‘小师妹’?她就是那个在母亲之后爱上父亲的‘小师妹’?那母亲和父亲的分离会不会和她有关?”转过身看向赛雪,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小香玉在心里一阵感叹后,睁开了双眼,望着小蝶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们团就在前面的石门镇演出,这不离家近嘛,所以回来看看!还好我回来了,不然怎么能知道你又病了呢?”小蝶藏起了眼中的复杂,边说边将枕头向床头靠了靠,想扶母亲坐会儿。谁知小香玉却说:“都躺了好几天了,蝶儿,扶我到堂屋坐会吧!”

“好吧!”小蝶答应着,将棉被抱到堂屋的木椅上铺好,回转身来和赛雪一起把小香玉扶到了椅子上坐好,再将棉被拉拢,紧紧的裹着小香玉。这时她无意瞟向门外的一眼让她失掉了魂!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她忘记了手里还拉着母亲身下的被角,急急的想往门外冲。

“蝶儿!你是怎么啦?”看着小蝶一反常态的慌乱,小香玉忍不住责备起来:“老是慌慌张张的,你这毛病要什么时候才能改呀?”

小蝶没有理会小香玉的责备,还是急急的说:“妈!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说完急急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小香玉摇摇头。

小蝶站在老杨梅树下,看见了那个急匆匆的背影,那背影除了老队长-------她的父亲还会是谁?心里一阵的冲动让她很想叫住父亲,但转念一想,母亲现还在病中,况且他们的心结还没打开,他们能见面吗?要真见了面,就母亲现在虚弱的身体,她能受得了吗?算了!反正石门镇离家也不远,等母亲病好了,再带她去见父亲吧!打定主意,小蝶心情愉快地走到母亲面前,笑着说:“妈!我先去做饭!赛雪阿姨,就麻烦你陪我妈妈说会话!”

“呵呵呵!香玉姐,你这丫头啊,真是个鬼灵精!”说完看向小蝶,笑说道:“去吧!有我在,还怕闷着那妈不成?”看着小蝶的背影进到了厨房,赛雪“啧啧”的称赞道:“香玉姐,你这女儿可是个人物咧,就不知是谁有这福气娶到她!”

“谁知道呢!这还不是一个人的命运和缘份!”小香玉像是累了,闭着眼睛停了停,又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美满的走过这一生!”

“会的!”赛雪接口说道:“小蝶会幸福美满的走过这一生的!菩萨会保佑她的!”赛雪停了一会儿,像想起什么似的,望着小香玉又说:“香玉姐!小蝶他们到了石门镇,离这里不远,我们何不跟小蝶一起回去,看看小蝶的演技高超了多少。我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川白了,也不知那小子现在怎样了!我们把这一生的技艺都传授给了他们,现在看他们有多少的成就那我们就有多少成就!你说呢?”

“好吧!我也想看看小蝶进步了多少!明天就跟小蝶上石门镇!”小香玉点头说道。

饭桌上,小香玉对小蝶说,她很想跟赛雪一起,随小蝶一起回到石门镇,去看看她的演出。听到这话,小蝶心里“格登”一下,暗想到:“能带她们去吗?就妈这病身子,要是让她见着了父亲,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呢?还是劝她打消这念头吧!”想到这里,她对母亲说:“妈!你还病着呢!等你身子好些再去也行啊!”

“唉!在家也是很闷的,早就想出去走走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好吧!”小蝶见母亲坚持,只好答应了下来,可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一路上,小香玉和赛雪说着话,不时有笑声从她是嘴里流露出来。小蝶看得出来,一路上母亲都很高兴。在她的记忆中,就没见母亲这样高兴过!也许,这次带母亲出来是对的,可是,自己要如何做才能不让母亲再度伤心,才能让事情得到完美的解决?这时,她特想正男!要是正男在的话,肯定能帮她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男啊!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我们真的有缘无份?是不是我们真的就无缘再见了?”小蝶心里想着正男,眼里聚集的泪花不知不觉的弥漫开来。一群大雁飞过,那声声的叫声让小蝶感觉特别揪心。她久久的看着那群大雁,她不能让母亲看见她眼里的泪!她要让泪重新回到肚子里!

石门镇距离小蝶的家并不远,所以没多久就到了!

这一晚,还是上演《白蛇传》,还是长青和小蝶的主角!小香玉此时很高兴,能亲眼目睹小蝶台上的风彩,是她多年来的愿望,更希望能从女儿的身上,找出自己当年的影子。是啊!看着自己曾经痴迷的舞台,要不是身体有病啊,还真想到台上一展身手!她可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小香玉啊!锣鼓声响了起来,那一声声的锣鼓声直敲打着小香玉的心。小蝶出场了!那眼神,那身段!那台步!呵呵!真不愧是她小香玉的女儿!更不枉她一翻苦心的教导!观众场上的掌声也让小香玉激动不已,她的手不知不觉的拉住了赛雪的手,紧紧的握着。自从二十年前,景口镇的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和赛雪是第一次这么贴心的聚在一起!虽然,那是一段令她痛苦,心碎的往事,但毕竟那件事已隔了二十年之久。况且那人二十年来音讯全无,也不知是生是死,所有的恩怨也该化解了吧?小香玉心里想着,眼里闪着泪花,望着赛雪说:“二十年了,真没想到啊,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赛雪,还记得长青写的那首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