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当然记得!那晚我碰巧经过,无意之间听见长青念的那首词,但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竟然将最后三句给忘了!第二天,看见了长青,就缠着他,要他告诉我最后三句是什么,结果,他还是没告诉我。而你,却和长青赌了一天的气!”赛雪眼里也是泪花涌动,她忙低下头看着地面,因为她害怕那泪花会不争气的在小香玉面前流下来!赛雪嘴里说着,心里想着:“那首词是你们爱情的像征,但川白一样要叫长青一声‘爸爸’!只是这个秘密我不会说出来,包刮川白!我会带着这个秘密长眠于地下!”

小香玉眼里带着泪,笑道:“结果他给我赔了一天的不是!那时候的我呀,就像一枝带刺的花儿,总让喜欢我的人受点疼!如今,我们都老了,任性与爱恨都不存在了!”

“嗯!”赛雪抬起泪眼,不过却是看向黑压压的观众群!她知道,那眼泪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果然,就在她转过头的同时,两滴泪水滴在了右边的肩膀上!

“师妹!你还记得这场戏是谁先出场吗?”小香玉问向赛雪。

“当然记得!是许仙!”此时赛雪的心情早已恢复了过来,看着小香玉笑道:“但是今天好像不一样!怎么会是白素贞先出场呢?”

“是啊!看来这场戏有新看头了!”小香玉赞同说:“正好让我看看蝶儿的演技,她可胜我当年许多啊!”

“是的!正所谓青出一蓝而胜一蓝嘛!”

当赛雪和小香玉两姐妹拉着家长的时候,在她们背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不看戏,而是全神惯注的看着她俩。他就是四世人家茶馆里的掌门人。在他刚进场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小香玉和赛雪。二十年前,小香玉与赛雪跟老队长长青的纠葛,他是一清二楚。眼见这三人将在这石门镇相遇,这肯定还会发生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唉!爱情看来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掌门人长叹一声,自言自语。

“什么麻烦的事啊?哈哈!掌门人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呀?哈哈哈!是谁呀?”

掌门人闻声向后一看:“哟!咱们村的治保主任也来啦?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早说呀?那样我们可以结个伴呀!哈哈哈!”

“算了吧!有我在场,你哪来的什么‘爱情’,什么‘麻烦’的呀?哈哈哈!”自保主任笑着打哈哈。

“别胡说!”掌门人收敛了嘻笑,一本正经的说,并朝前方努了努嘴:“你看前面!”

“谁呀?这么神秘!”治保主任朝着掌门人努嘴的方向走去,他想看个究竟,到底是谁让掌门人大起感慨。前面两个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更想不起姓甚名谁!前面的一个女人叫的一声“赛雪”让他惊了魂!这个藏在他心底二十年的女人的名字今天再次听到。“不会这么巧吧?会在石门镇遇上她?”他心里低咕着。二十年前,那个在景口镇宴请何长青他们剧团的那个晚上,那个叫赛雪的女演员。那晚,他们都醉了!何长青醉了,赛雪醉了,所有的人都醉了!看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莹的赛雪的醉后的美态,他不能再自持!他要一慰相思之苦!欢愉之后,他害怕了!他害怕老婆知道后和他闹,害怕群众知道后会毁掉他的高大形像,他害怕唾手可得的仕途就此毁掉,于是,他将同样烂醉如泥的长青拖到了赛雪的床上,于是,后来。。。。。。。。“啊!”治保主任突然抱头大叫,他感觉头就要爆炸了。他的叫声惊动了前面的小香玉和赛雪,她们站起身来看着这个突然大叫的男人好一会儿,还是小香玉先认出了他:“你不就是景口镇的治保主任吗?来来来来!这儿坐!这是我女儿小蝶特别给我和赛雪安排的坐位!对了,赛雪的儿子川白也在这个剧团!唉!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青人的天下了。。。。。。!”小香玉说的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见了“赛雪的儿子川白”这几个字。

“川白是你儿子?”治保主任望着赛雪问道。

“是啊!今年都十九了!”赛雪看着戏剧,漫不经心的回答。

“十九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孩子都十九岁了!”

“是啊!还有两个月,就是他十九岁的生日!这孩子也还孝顺,也不枉我孤苦伶仃独自一人将他扶养成人!”

治保主任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

这边,掌门人还在焦急的等着一个人。他看着舞台上美伦美换的表演,忍不住埋怨起来:“这小子!说好要在小蝶演戏的石门镇相见,现在戏都开演了还不见人影,这小子,要是还不出现我就。。。。。。。。。!”

“哈哈!你就怎么样啊?”一阵爽朗的笑声自掌门人的身后响起。

“你这小子,怎么才来?告诉你,要出大事了,正男!”

“要出什么大事呀?你可别一惊一诈的吓唬人!”

“吓唬你干嘛呀?是真的!小蝶的母亲就要和他父亲相见了!”

“哦!小蝶的妈妈就要和小蝶的爸爸相见?哦!我想起来了!在我离开景口镇的前一天晚上,你好像跟我说过!蝶找到她爸爸了?那是好事呀!”

“什么好事呀?麻烦来了!都怪我,当时只想着做别的事情,没跟你讲完!那老队长就是小蝶的亲身父亲呀”!

“哦?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嘛?”

“是这样的!小蝶的母亲小香玉和她的师妹赛雪同时爱上了老队长,在景口镇演出的时候,在酒宴上都喝醉了酒,小蝶的父亲老队长和小香玉的师妹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小香玉痛不欲生,而老队长也愤而离开!整整二十年后,这几个冤家就要在石门镇相遇了!你看那小香玉病体秧秧,又怎么能保证在她见到老队长之后不出什么意外?”

“哦?都喝醉了酒?老队长与小香玉的师妹?等等!既然都喝醉了,那又是谁先发现老队长与小香玉的师妹同床而眠的呢?是小香玉她自己吗?”

“不是!是治保主任!他酒醒得最早!他说他亲眼看见老队长摇摇晃晃走进了赛雪的房间,在他和人说起的时候,碰巧被赶来寻老队长的小香玉听见,于是,小香玉在赛雪的房间里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掌门人和正男说着话的时候,许仙出场了!这一下,让小香玉和赛雪同时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这舞台上的人让她们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她们魂牵梦莹!在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就是这个身影,伴随着度过了漫漫黑夜!在心里,恨的是这个身影,恋的还是这个身影!但到最后,想见到的,依然还是这个身影!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啊!小香玉的心感觉就像在烈火中燃烧一样,那分别了二十年的丈夫就在眼前,又怎能让她当作没看见?又怎能让她的心情不激动?这次相见,她不会再让长青离开!不管二十年前,他做过什么,她都原谅他!

“长青!长青!我是小香玉呀!我是你的妻呀!”小香玉不顾观众场上的那么多的人,也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只是不顾一切的拨开人群,叫着“长青”,想冲到舞台拥抱着他。可是,在她还没有攀上舞台的时候,她那虚弱的身体就在舞台的边缘慢慢倒了下来。舞台上的长青看见了不顾一切冲过来的小香玉,也看见了跟在小香玉身后的赛雪,突然从口中喷出了两口鲜血,瞬间两眼一直,两腿一软,就直挺挺的跪在了舞台上,那尘世间的喧闹和忧愁好像都已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