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正男的离去,让小蝶变得从未有过的忙碌。在匆忙的脚步中,在双手不停忙碌的中,她短暂的忘记了正男不告而别所带来的痛!对着川白,她尽量展示着她美丽的笑脸和女性的柔情。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正男的一颦一笑都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与不安!在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去找正男!去找正男!”眼睛不听使唤的总是要停留在正男留下的发夹上。她走过去,将发夹拿在手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发夹上,滴在蝴蝶美丽的翅膀上,是那样的凄美,那样的柔情!正男的信和信封早在她从小男孩手里拿过来,看完后就丢弃了。但信上的内容第二次烙上了她的心。发夹的灵魂里,有着正男无尽的柔情与爱恋!但,信上的话,足以让小蝶伤心地,愤怒地撕碎正男在心里的形像。她不明白,正男何以突然间悄然离去,只留下足够此生思念的发夹和足以让小蝶此生恨恨难欢的信!

在信里,正男说:“我最爱的小蝶!我对你的心我想你是明白的!我也很感激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对你好!只是,如今的我却是不得不含着泪,忍着痛离开你!因为,你大师兄川白对你有着很深很深的爱,有着很很浓很浓的情。这情,这爱让我自惭形秽!我想,在我们还没有相遇以前,你是很依赖你大师兄的对吗?或许你会说,你只是把他当作你的哥哥,但川白他不是这样想!在我的眼里,他早已把你当成了今生最重要的人!爱情,在男人的心里,是最自私,也最具独站欲的!所以,当所爱的人偏离自己时,会妒忌,会难过,会为了挽回所爱的人而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这些,都没有错!我承认,是我懦弱了,我退却了!尽管我此刻的心比千万条毒蛇噬咬都还要痛,我还是决定退出!因为我不能也不愿见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当中!我愿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你幸福的消息!我的小蝶,(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希望你好好的照顾川白,能让他早日恢复健康!在往后的人生道路上,你们会携手走过每一个日出与日落!也祝愿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四季,只有春天!写到这里,我想我该对你说再见了!不然我会害怕我离开的勇气就在这当儿泄掉!

哦!对了!还有就是那发夹,那是我们在逛庙会时无意之间发现的!你第一次看见那发夹时的欢喜神情和听到昂贵价格时的失望表情我是至今难忘。为了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没有告诉你,而是偷偷的买了回来,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令人悲伤的事!于是,它就一直藏在我的兜里,也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说句老实话,那天你戴上它真的很美!可惜,我是再也无缘见到它在你的发间为你增添的美了。。。。。。。!”

“你这笨男人!”小蝶恨恨的骂道:“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跟对川白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你明知我对川白有的只是兄妹之情,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无济于事的方式来伤我的心?你以为你走了,我就能和川白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吗?我告诉你正男,你错了!真的错了!你已将我的心藏在了你的心上,我哪还有心去和别人幸福的生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幸福是和你联系在一起的吗?你抢走了我的灵魂,却让毫无感觉的躯壳去享受幸福,你说你是人还是魔鬼?”每当小蝶看见发夹,就想起正男的信,心里就会涌上一阵阵的痛楚,之后便是一阵诅咒!诅咒之后又是无尽的痛楚,如此反复,直到天明。

川白在小蝶的细心照料下,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但小蝶却的日渐消瘦!以前穿在身上很合身的衣服,现在却变成了晾衣架。川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小蝶在短时间内胖回来!他知道小蝶是为他而消瘦的,所以他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好好的照顾小蝶,爱护小蝶,这是他最乐意也最为期待的事!他想像着和小蝶形影不离,相互眷顾的情景,憧憬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人哪,还真奇怪!心情一好哇,啥事都顺,病也乖乖的躲起来了!这天一早,川白看着刚从门外进来的小蝶,憨笑着说:“小蝶!我已经好了!是不是该出院了?”

“你呀!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小蝶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川白的额头,说:“这个可不能听你的!呆会儿医生来了,看看情况再说,可不能让你带着病根出院!”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不信你瞧!”川白说着在病房里练起了拳脚,最后还做了一个美猴远眺,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直逗得小蝶“格格格”的笑个不停!

“哟!什么时候美猴王跑到病房来了?”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医生快步走进病房:“小伙子!你行嘛!原来你是戏曲演员哪?嗯!不错!不错!”

“只有外行才会说我‘不错!’在剧团里,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不错’的话的!”川白小声的咕哝着。

川白小声咕哝的话让小蝶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她笑看着川白说:“怎么没有?我就时常听我爸爸说你‘不错’的话哪!只不过,没当你的面说而已!呵呵呵!”

川白故作生气的白了小蝶一眼,转头问向医生:“医生!我现在好了,可以出院了吧?”

“嗯!小伙子!你还真心急呀!经过这几天1的观察,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

“那他还会不会留下病根呢?”小蝶担心的问。

“不会有病根,更不会有后遗症!”医生看着小蝶一本正经的样,笑了:“这都归功于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姑娘,回去后,好好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吧!”医生在走出门口又摇着头说了一句让川白和小蝶都深思的话:“情哪!害人哪!”

走出医院大门,小蝶问川白:“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川白也感觉迷惘。突然,他的眼里闪出了坚定的光:“我们去景口镇!”

客车载着川白和小蝶奔驰在公路上,也许近段时间小蝶确实太累,所以一上车她就沉沉的睡去。川白看着消瘦但美丽无比的小蝶,心疼的将她拉入怀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身上的大衣将她裹了严实,不让丝毫的冷风沁袭到她!汽车在颠簸,汽车在跳跃,就好像小蝶幼时的摇篮。如今的她就在这“摇篮”里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妈妈,梦见了老队长,不!是她的爸爸,还梦见了正男。对!是正男!正男正笑着向她走来!她张开双臂,奔跑着扑向正男。然而,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正男的面前,她往前走一步,那个身影挡着正男退后一步。她永远都无法接近她心爱的正男!她心慌了!她怒了!她使劲的推着那身影,可那身影却像天上飘浮的云,她的手一伸过去,散了!回手了,它又聚在了一起。她无奈了,哭着喊着:“正男!正男!”推着嚷着:“滚开!滚开!”

“小蝶!醒醒!”川白听到了小蝶的叫声,感觉到了小蝶划拉着他的衣服。第一感觉告诉他,小蝶做梦了!那梦一定和正男有关!那叫声是她在梦中叫着正男的名字吧?突然,他看见了小蝶长长的睫毛上一种晶莹的东西在滚动,那是泪!是晶莹的泪!小蝶梦见了正男,她哭了!正男离开小蝶有多久了?二十几天吧?在这二十几天里,他川白只要一睁眼,看见的是小蝶美丽微笑的脸,听见的是小蝶温柔的话语。但,在他没看见的时候,小蝶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心情?这一切,他不必去想,也不必去深究!此时小蝶的真实心境已经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原以为,正男一离开,自己便可以和小蝶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却原来,却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无论正男离开多久,自己和小蝶永远都不可能幸福,开心的生活下去!在她的心里,只有正男!看来,这份心仪的爱情不属于自己!与其让三人来承受痛苦,不如自己放手,成全他们的幸福!母亲一生背负了太多的苦痛与心酸,是时候在母亲面前尽尽孝了!

“到了吗?”小蝶睁开眼睛,看见了川白关切的眼神,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着问川白。

“嗯!到站了!看!车上就剩下我们俩了!”川白这次没看小蝶,而是看着同车的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泪已聚集在了眼中。这也是缘啊!只不过是同车的缘!自己和小蝶,注定了只是兄妹缘而不是夫妻缘,奈何?!川白等到眼里的泪掉落过后,转过头来,扶起小蝶,柔声的说:“你这一睡,就睡了四五个小时。你,做梦了?”最后三字一出,川白感到自己的眼里又起了变化,赶忙转头看向车窗外。

“是呀!”小蝶自顾的说着,却没发现川白转过的头正努力的收敛着泪水。“走吧!大师兄!”小蝶她自己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分中里,川白的心里已有了极大的变化!而这变化,则来自于她梦中的吼叫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泪滴!

到了景口镇,他们轻车路熟,一会就到了四世人家茶房的大门口。掌门人还和往常一样,身上围着围裙,嘴里叼着旱烟,双手正不停的洗着茶盅。小蝶的一声“掌门人”,让他抬头看了好一会儿:“哟!呵呵!哈哈!是你们呀?是什么风将你们吹到这里来的?”

“哈哈哈!”小蝶大笑:“掌门人!你没看风头呀?这不!正是东南风嘛!哈哈!!”

“你这小丫头!嘴还是那么不饶人!你就不晓得让让我老人家呀?”

“让让让!要是不让!我们还不就在这门口站着啦?”

“哟哟哟!瞧我!老糊涂了不是?光顾着说话,竟然忘了请客人进门了!”掌门人拍拍脑袋,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来来来来!快进来!”

川白被掌门人的样子给逗乐了,笑着说:“都是老主顾了,就别苛刻了!掌门人!我替你解为好不好啊?”

“那感情好!”掌门人边说着边抹桌抹椅请川白和小蝶坐下。

小蝶听着两人斗嘴的声音,不在说话,眼睛盯在了靠大门边的一木櫈上。她记得每次从楼上下来,她的第一眼总会看见那坐在门边的正男!只不过,她时常都是慌慌的避开正男投来的目光后,又将眼看向那角落。当她看不见正男向她投来的温情目光时,心里又感到了无比的失落。如今,木櫈孤伶伶的蹲在门边,再也不见正男坐在上面优闲的喝着茶。

川白拉住了就要离去泡茶的掌门人,问道:“掌门人!我妈还在这里吗?”

“嗯!在的!不过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恐怕还没回来呢!”掌门人往楼上看了一眼,说道。

听见掌门人说赛雪还在景口镇,川白松了一口气,问道:“她现在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

“应该都好了吧!”掌门人往门外看了看,把櫈子往川白的边上挪了挪,小声又神秘的说:“那个害了你母亲的治保主任死了!”

“什么?死了?他死了?”川白闻言大惊,声调也提高了。他跳起来以把抓住了掌门人的手臂:“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正沉浸在对正男的思念中的小蝶被川白的惊叫惊醒了。她没有听清楚掌门人的话,但她肯定掌门人告诉了川白一个惊天的事件,要不然,川白是不会失态的!她走过来坐在了川白的身边,望着掌门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