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治保主任死了!”掌门人重复了刚才的话,小蝶和川白是一样的惊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子的!”看着同样惊诧的面孔,掌门人把当时伤心的赛雪是怎样来到景口镇,以及在景口镇发生的事情对这两个年轻人讲了起来。

当时,伤心的赛雪跑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在一个池塘边停下了。望这清澈的水底,赛雪流着泪自言自语道:“原以为自己干净,不想却是如此的肮脏!看来,只有这池清澈的水才能洗尽我身上的污垢,才能还我清白的身子!”说完纵身一跳,平静的池水立刻溅起了一簇簇水花。

“不要!”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随即又是一声入水的闷响,一个人的身影在赛雪之后再次让水池溅起了水花。只是这个人奋力的游到已在水里扑腾的赛雪身边,使尽全身力气想把赛雪往岸上拖。可是赛雪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没有了力气,不由自主的往池底沉落。所以当那人将赛雪拖到岸边的时候,赛雪已然没有了知觉。

“我说要出事,说对了吧?”跑得气踹踹吁吁的掌门人看着早已累倒在地的人-------那个害了赛雪一生,害了小香玉一家分离整整二十年的治保主任,说:“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该怎么收场啊?”

治保主任鼻子一酸,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掌门人!求求你别说了!”说完站起来摇晃着摇走。

“喂!你这是要去哪儿?赛雪还昏着呢!”掌门人意图将治保主任留下。

“赛雪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不能让她醒来看见我!我先走了!”

“你不想让赛雪知道是你救的她吗?”

“别!别告诉她!她现在是恨我入骨,告诉她是我救了她就等于是让她自杀第二次!劝她到景口镇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的!”

看着治保主任消失了的背影,掌门人摇摇头说:“总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掌门人走过去拍了拍赛雪的脸,叫道:“赛雪!赛雪!醒醒!醒醒啊!赛雪!”

赛雪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蹲在身旁的掌门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救我干嘛?我活着满身污垢,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我说闺女呀!你别说这样的话!人来人世一遭容易吗?不知要经过多少年多少年的修炼呢!这不,修炼成了人了,又不想做人了!你这。。。。。。。。这。。。。。。。唉!”

“算了!掌门人!你当我是蛇妖了啊!”掌门人的话惹得原本伤心欲绝的赛雪竟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嘿嘿!我就说我不会劝我嘛!他偏要留下我来劝!嘿嘿!还不是你们的《白娘子》给我的启示?嘿嘿!笑了就好嘛!”掌门人不好意思的自顾说着。

“谁?谁要你留下来劝我?”赛雪满怀疑惑的问道。

“哦哦哦!没谁!没谁!你看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其他人吗?没有了嘛!”掌门人见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我说闺女呀!跟我回景口镇吧!我这人哪,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听听戏!你要是住在我的茶房里呀,没准我还能时常过过戏隐呢!也省了我老人家为了看戏还要跑老远的地方!”

赛雪看着掌门人诚恳的眼神,她又哭了:“事到如今,我是没面目见小香玉和长青的了!川白呢!看见他就想起自己的耻辱,所以我是不想见他的了!到景口镇或许还真是我唯一的选择!好!我跟你去景口镇!”

“哦!我说呢!我说看见我徘徊在她的门前也不肯见我,原来是这样!”川白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后来呢?”小蝶被掌门人的讲述吸引住了,不断的追问着。

“后来呀!赛雪到了四世人家茶房以后,治保主任每天都送东西来,都是日常生活中需要的东西,让我转交给赛雪,就是不让我告诉赛雪,东西是他送的!也许是他心里愧疚,也许他是真的爱上你母亲了!总之,他的心情开始郁郁寡欢,神情也开始恍惚了。终于有一天夜里,天气奇冷,他在给你母亲送棉衣的路上跌进了深沟里,就再也没有醒来!于是,我忍不住告诉了你母亲所有事情的真相。你母亲开始时楞了楞,然后就”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报应!报应!’可她第三个‘报应’没说出口就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比刚知道他是你的生身父亲还要凄惨!在以后的日子,她总会隔三岔五的跑到治保主任坟前,烧纸祭拜!然后就是坐在坟边,一坐就是半天。”

“在哪儿?川白眼含着泪,拉着掌门人:“可以带我们去吗?”

看着川白掉下的泪,掌门人声音梗咽了:“孩子!别哭!我带你们去!”

远远的,川白就看见山坡上一片白色的挽联随风飘来飘去。一个熟悉的,纤瘦的背影伫立在被风吹起的白纸前。

“妈!”川白带着一丝哭音喊叫了起来。那纤瘦的背影转过了身来,看着奔跑至身前的川白,流着泪哭喊着“川白”,回身跪在了坟前:“儿子来了!来看你了!你也应该暝目了!川白!来!给你父亲磕个头!”

“爸爸!”川白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流着泪说:“爸爸!你用你的生命来弥补了你生前犯下的错,妈妈已经原谅你了!我们都原谅你了!所以,你应该安息了!”

赛雪也流着泪说:“你是我最恨,最看不起的男人,却为我付出了生命!你放心!我和川白会一直在景口镇陪着你!”

川白看了一眼伤心着的赛雪,站起身来走向了小蝶:“小蝶!你走吧!去找你的正男吧!我要留在这里,陪我的妈妈,陪我的爸爸!”

“大师兄你。。。。。。!”小蝶看着川白突然而至的变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放心吧!我没事!如今我的父母都在这里,我也只是想尽一个为人子的孝道!还有就是我长大了,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不在是以前懦弱的川白了,也就更称你的大师兄了!最后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上次你在河岸上送给正男的鞋垫,我从河里捞了起来,我放在何叔叔那里了!你拿去交给正男,让它们变成一对吧!”说完转身走向赛雪。虽然泪还是流着,可心却坚强了起来!

小蝶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心情啊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好像都有,同时并存于小蝶那小小的心里。只是这种极度极端的心境竟然会并存于一个躯壳里,真让人感觉奇怪!小蝶思虑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留下她和正男欢笑的沙滩。沙滩依旧,风还是那样轻柔,河水还是那样微波荡漾,沙滩,还是那样宁静,唯有缺少的,唯有缺少的是那一轮圆月!

小蝶的眼睛寻找着那块焦石!她看见了!她看见了那块焦石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河水,好像那河水里会出现他心里最为渴望的东西!

“正男!”小蝶一阵惊喜,她挥动着手臂,高声喊叫着“正男”,奔跑向正男!终于,在焦石边,他们拥在了一起,久久的。。。。。。,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