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朗月归兮 我思无邪12(2 / 2)

九回书 言蔬 2693 字 2022-04-27

“马大人,在下跟你打个堵,不到五日,便会有府衙的人来传你问话,你信或是不信?”

“哼,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上那公堂对驳,若是没有证据敢贸然传人,管他谁有脸无脸,休怪老夫修书朝中旧友,联名退休老臣上书皇上,参他个滥用职权,诬告本官的罪名!”

“马大人好大的官威呀,竟然在这里摆架子,在下若是寻常布衣,还真被你这官威吓着了,不过可惜得很,在下出身江湖,吃不起你这一套。我得提醒你,阁下既已经辞官退隐,拿了先帝爷手批文书的,那便是布衣百姓,该自称草民才是,本官本官自称,岂不荒唐。再有,你若是有委屈,可通过地方官衙伸冤告诉递上诉状,自有地方为你沉冤洗雪,还你公道。联名朝中之人告御状,僭越不说,你若真是清白还好说,有点什么不清不白,甚至大奸大恶,连坐之罪,届时就算皇上看在你为官二十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想要网开一面,只怕也不能够,马大人,要想清楚。”

话到此,马述谦不得不从新审视起眼前这个人来,“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这话从进门伊始自己问了不下三遍,那人却都没有答自己。他方才那通话,却是有意无意暗示着什么,若真如他所说只是个江湖人,又怎会对自己所作所为了解的如此清楚,对朝堂之事又这般了若指掌!莫非,此人真是朝中之人?

这个心思露出来,马述谦越加心惊肉跳,自己辞官多年,朝中添了多少新面孔?不在当局,自然不知。虽也能通过旧时朝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局势,然到底只是听闻,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后生,他想透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会是何许人,年纪轻轻,竟让他一个退休老臣生畏!

长的这副好相貌,又行走于朝堂之,难道是……

马述谦心惊跳到嗓子眼,瞪圆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

“你…………”他惊咻,未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很是失态。

只见那人慢慢悠悠转过身子来,将长剑置于桌上,稳坐于凳,一身气派,清贵的让人不敢生出怠慢之心。这种气势,马述谦只在一人身上见过,旧时为官的朝堂政敌,卢季安。

旁人百姓皆道那是清正之气,他却言是酸腐作态!

如今朝堂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后生,那婷玑公主看上的人,果真不可小觑。马述谦心头千丝万绪,方才的淡定从容皆不复,心头生出丝丝畏惧来。他竟然畏惧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晚辈,这简直不可思议,同时又让他有丝丝的不甘心和羞耻。

他淡定的走到桌子一旁,死死的盯住那个身着素缕,一身清白的颀长身影,揶揄苦笑道:“明大人深夜造访我马府,这是要将我拘提到案,还是要检举揭发?可有真凭实据?即便状告于我,可有原告?苦主为谁?便是如此,也该是地方州府衙门的事情,老夫脚下所踩之地,隶属皇城司,京畿重地,刑案冤案苦案自有州顺府去审。明大人身为翰林学士,竟僭越管起了州府衙门里面的刑案,老夫倒是不晓得今朝的体制这样混乱了?明大人身为五品编修,既为文官,就该晓得朝廷体制法度,这私闯民宅的罪名,老夫告到州顺府,圣上那里去,不晓得明大人担不担得起?还是,明大人以为,婷玑长公主能将你护得周周道道,老夫告纸办不了你的罪?如此,老夫也无话可说,毕竟,这天下,是他杨家的天下,老夫身为人臣人民,自然说不得什么?!哼!”

若说他强词夺理厚颜无耻,明月都未有放在心上,然最后那个‘还是‘,却是触了他的逆鳞。

夜色之中,马述谦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左耳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捂着耳朵,发出阵阵嚎叫。

闻声赶来的侍卫紧忙敲门,问他如何。

那柄明晃晃的利剑架在脖子上,马述谦只得忍着痛道:“无事,你等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否则全部杖毙!”

侍卫得了他死令,自不敢违背。没一会全部都消失了。

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剑却没有收回去,直到这个时候,马述谦才真正心慌,才想起传言不虚,婷玑公主瞧上的文举探花,‘提笔能写锦绣文章,跨马能安天下’。

见识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只耳朵。

此时此刻,马述谦再不敢心生怠慢,更不敢言不恭,唯恐一句话错,掉了项上人头。哆哆嗦嗦,疼的不能自已。

“被你掳来的那些女子,都关在何处了?”

头上清冷如玉的声音道,一把剑蓄势待发,马述谦十分相信,只要自己敢言一个谎,今日就要交代在自己的府中无人问津。

他擦着额上冷汗。

那人翻手将剑逼近,“说!”

另一边

阿宝假装在树林之中方便,蹲下身子思量着应对的方法,身后五步远处就是看守她的爪牙,以如今的处境,即便寻得借口出来,也绝对逃不掉。屋子里面那么多人,又怎能尽数都逃走掉呢。况且,大门被人锁着,有人看守,逃走绝对没有一丝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

“我说,你好了没有?”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问了好几声,阿宝因想计策想的入迷,没有答话。那些人狐疑,就要过来探究竟,阿宝赶紧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过来,臭着呢。”

闻言,负责看住她的两个爪牙露出嫌恶的神色,不耐烦道:“你快点,别耽搁时间,更别想着逃走,当心腿打断。”

“知道了知道了。”阿宝胡乱应付着,低头,自己所在的地方发现一柄生锈的短刀。

她脑中飞快闪过一个计策,迅速将锈刀拾起藏在了履中。

真是天助她也,无绝人之路。

两个守卫的人怕熏着,真没有靠近过去,是也没有发现异常。见她起身,又开口催她,只想赶紧将她送回柴房屋子,以免出乱子。这种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美不到那里去的人,他们是没有放在眼里,却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人跑出去报了官,可就大祸临头。回去得跟头儿商量一下,无论什么理由,万不能让这些女子再出那个屋子,熏死也不能出来。

阿宝被他们带回来,门在身后哐当又落锁了。为了安全起见,那个看门头儿听信了下属的提议,没有依言让闻幼清出去。阿宝成了这么多人中,唯一出去见过天日的人。

幼清投来询问的神色,阿宝摇摇头,默默走至角落里面,蹲在她的身边,折腾的也累,没一会儿便躺下来休息了。

“怎么样?”幼清问她。

阿宝叹了口气,低声回她,“想要出去不可能。”

这些人显然起了戒备之心,恐插翅难逃。

闻幼清略略露出失望,随即还是安慰阿宝:“你不要难过,总会有机会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她拍了拍阿宝的肩膀,凑过脸去。

阿宝歪过脸来看她,一双水澄澄月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朝她慎重的一点头。

见此,幼清心头算是明白了七八分,此次她出去真的有收获,应是顾及什么,未有明言。见她平安无恙回来,心头自松了口气,那就好。

柴房里其他人都各自躺在自己的地方休息,关在此地数日不见天日,所有人都疲赖不堪,哪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做了什么是什么状况,只一心期盼着奇迹发生或是官府的人发现她们失踪主动寻来。

林玉杏一直躺在自己的地方,从刑阿宝那个小贱人出门进门开始,她就一只关注着,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同在一间屋子,不论她有什么举动,自己一定都会察觉到的,她且等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