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风平 归(1 / 2)

医师给宫远徵把了脉,才对一旁的宫子羽说,“徵公子没事,只是一时激动,气血上涌,才会晕了过去。”

宫子羽看着床上皱眉似是晕过去也不安稳的宫远徵,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流下的汗水,自己到底是哪里说了?他有些不解的想着,又想着还好宫尚角要回来了。

他转念一想,‘完蛋,宫尚角回来知道是我跟宫远徵讲话他才晕过去的,我不是会死的很惨?吾命休矣......’、一时间,脸色倒是跟晕过去的宫远徵没什么两样。

在宫子羽千帆百转的想象时,另外一边昏迷的宫远徵,他看见了前些日子没有看清的面容。

宫远徵一回神,就看见叶新月递给自己铃铛,在自己接过铃铛后,又来到听见宫尚角和叶新月谈话的夜晚,听完之后整个人被推开,他看见在叶新月的身上开的血红花朵,

睁眼闭眼的功夫,他站在窗外,看着屋内奄奄一息的叶新月,他踏出一步,周围的景色骤变,阳光透过树叶撒到他身上,叶新月就倒在自己面前,

他蹲下身想抱起叶新月,一有行动就看见了叶新月开心的在屋内收拾东西,还时不时的摸摸脖子上的吊坠,又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在放着花灯,挂着锁,他拼命想改变什么,可是一激动像是时间过的更快了些。

直到他又和叶新月一道,杀到宫门后山,最后看着叶新月伤痕累累的打晕自己,最后看见的是她轻松的笑意,“阿月!”

‘不是这样的,绝不是这样!’他努力的清醒过来,就看见宫尚角和宫子羽坐在他床边,见他醒来,宫尚角赶忙开口,“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远徵脑袋空了一秒,随即拉住宫尚角的手,“哥,你告诉我,阿月现如今在哪里?”他不肯相信,但是问出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么久能去哪里呢?回想到勾追几人匆忙离开,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他们几人是害怕自己发现不对劲,所以能动弹了就离开了这里。

宫尚角听着他问这个话,正想否认这个人,可是宫远徵眼底充满哀求的意味,他希望自己最最厉害的哥哥,能帮他找到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月。

宫尚角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日......”宫远徵有些激动,他冲下床,刚醒来有些眩晕,倒在地上,随即又爬起来朝门口跑去,身后的两人也赶紧跟上。

在去往后山最深处之前,他不管身上摔伤的伤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者想看见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来看看,他就是有这样一个感觉。

可是到着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干净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旁边的一片花朵开的鲜艳,又像是幻听几只鸟叫声,他眼底最后一丝希望也散去,像被抽去力量,朝后仰去,被赶后来得两人接住,又带回徵宫。

这次倒是很快就醒了,宫尚角已经准备好安慰他的话,一见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就想说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宫远徵异常平静,他慢慢坐起身,看着宫尚角低声笑笑,“哥,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宫尚角看着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你告诉我你这叫没事?宫远徵只是回答道,“我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所以我想再出去走走,希望哥能同意。”

宫尚角不放心,却见他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叹了口气,心口有些堵得慌,“当然可以,现在......后山的危机解除,任何人都可以出宫门。”

他看着宫尚角有些犹豫的想再说些什么,老用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他,“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真的不用,你不相信我的身手吗?”他一眼就看出宫尚角想让人跟他一起去,开口阻止着。

宫子羽一直也和宫远徵不太对付,现在还是闭嘴为妙,所以他选择不开口,就在旁边站着,宫尚角则是抱了抱他,很快又松开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个令牌早就应该拿给你的,只是之前一直......现在正好你要出去,给你带着吧。”

宫远徵接过,正是之前叶新月放锦囊里面的那个,边上还有一个小缺口,是叶新月不小心弄到的,他将令牌放好,“哥,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明日就出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宫尚角想着出去走走也好,所以此刻只是笑笑说,“那你出去好好玩玩,不用着急回来。”宫远徵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心里有些难过,但却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他听见自己说,“哥,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翌日,宫尚角看着意气风发骑着马扬长而去的宫远徵,心底有些疑惑,就连宫子羽也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最近云为衫回黎溪镇了,回去跟宫紫商说一下好了。

其实就连出宫门的宫远徵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宫门后,心底像是更轻松了些,他一路走走停停,看见新奇的东西也会多看两眼,最近他像是也喜欢吃一些糕点,外面的糕点总是奇奇怪怪的,如今竟然还有一些小动物的形状。

一路游玩着,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海边的小镇上,好多的海鲜,宫远徵看着集市上的人群,莫名有些不想插进去,他绕开人多的地方,走到海边的乱石区,他小心的站在上面,因为石上很多苔癣。

这里的风有些阴凉,吹过来有些咸咸的味道,他找了一块大些的石头靠在上边看了一会儿,等到天色有些暗沉的时候起身,又到岸边走着,前面一些的地方,有许多渔民在搬运着今日劳动的硕果,空气中有些鱼腥味,宫远徵想着,‘有些难闻......’可他还是接着朝前走去,看着他们朝灯火通明的方向走着。

他侧头又朝海边看去,暗沉的海面,蕴藏着未知的危险,“小伙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海边很危险。”那亮光的方向,不远处有道佝偻的身影,是一个婆婆站在那里,朝宫远徵说着。

宫远徵随即浅笑,朝那老人走去,“婆婆,我没事,只是遇到一些事情,想不明白,出来散散心罢了。”那老人见他走过来,也放心了些,“是遇见什么困难吗?只要活着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说来我听听。”

他并不是什么容易朝别人吐露心事的人,只是在此刻,他像是突然很想说些什么,他有好多话想要说,可是想了想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是很简单的说着,“我和我的未婚妻很相爱,可是她有一天不见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他脸上的表情很轻松,甚至可以说比平日里更温和,只是温和中带着疏离,他能感觉到这不像是自己的情绪,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那老人看着他这个样子走到自己身边,也同他一起朝前亮光的方向走去,“可你看起来并不像没事的样子,你如果真的不难过,又怎么会说是到这里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