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去后，办公室又只剩沈哲明和不知所措的顾小婉。

“那个……我也留下加个班？”

“你在这加什么班，回家。”

城市上空，几只灰鸽盘旋而过，绿化带里藏着的乌鸫冒出头，小跳几步，扇起翅膀。

从办公室到车位，顾小婉全程处于变脸状态，一会儿皱眉想哭一会儿又笑出来，沈哲明怕她集中不了精力，把她塞进副驾驶。

“某种意义上说，你的愿望算不算实现了？”

“什么？”

“从敌视到后盾，只差一份作品整合。”沈哲明踩下离合。

哦对，之前跟他说过，希望别人哪怕不喜欢她这个人，也能喜欢她的作品。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那么点沾边。虽然有差别，但不影响开心。

顾小婉嘴巴不由自主翘成“v”字形。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如果那些人没看见她的作品，单看她一来就进总裁办公室，第二天就会出现全员辞职的风波，当时沈哲明策略都准备好了。

坐在副驾上的顾小婉平静下来，安心扒拉手机，于瑶发来语音条，她顺手点开，

【小婉，周末去不去科技城？】

这次没轮到顾小婉纠结，解完安全带的沈哲明替她决定，“推一下。”

“啊？”

“这次的事怎么说也是因你而起吧？”

听到这话，顾小婉钻出车门，夸张地缩起脖子，脑袋一低再低，做出一副超级怂的样子，

“那您周末打算？”

“帮我带小砚，吴乔有事。”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顾小婉两脚一并，笑嘻嘻敬了个礼。

她背对斜阳，泛金的光从身后拥过来，给她描了一圈淡淡的边。

沈哲明一时间没能移开眼睛。

印象里，小婉第一次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

嗯，真好看。

回到家后顾小婉找完资料，拎着电脑熟练地敲响沈哲明家门。

沈哲明只是不让她在公司加班，但回家后可没拒绝过，哪个领导嫌弃员工工作啊？

沈哲明当然也不嫌弃，不仅不嫌弃，还理所当然地丢了一堆任务给她，美其名曰精神损失费，顾小婉尽力做出怨念的样子，还是绷不住笑了，

“话说您对踹门应对得挺熟练啊？不会经常这样吧？”

沈哲明在书架前，背对着她，“怎么说呢？你们搞艺术的似乎都有点个性。”

“总裁居然会再三容忍这种造反事件？”

顾小婉打量沈哲明在书架前挑挑拣拣的身影，别说，这个角度也特好画。

“没必要计较吧，处理时间不到十分钟，他们效率增加一倍不止，很划算不是吗？”沈哲明拿下书，转身笑得极其狡猾。

顾小婉如梦初醒。

怎么忘了，这个位置的人最擅长压榨，沈哲明更可怕，被压榨的有时候都不感觉自己在被压榨。

比如她顾小婉，成天加班还傻乐。

她记得加班是件很痛苦的事来着，否则也不会在沈哲明第一次问的时候手自己动。

到底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魔鬼。”顾小婉小声嘀咕。

嘀咕完，身下的椅子空了，她直接摔到书架前的地板上。

沈哲明也被椅子绊了一下，好歹扶着书桌稳住了，他转头找到顾小婉，轻笑一声，过去扶她，

“看吧，说上司坏话是要遭报应的。”

＊

隔天，没做完任务但十一点准时被沈哲明赶回去睡觉的顾小婉精神抖擞地来到公司门口，正走着，一条胳膊绕上她的后颈，

“早啊小婉，沈总也早。”

是杨霖，旁边还有江芋芋和其他几位同事。

杨霖把一个袋子塞进顾小婉手里，“咱部门经常分零食来着，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