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2 / 2)

不该是这样的。

他所惦念的那个小女孩,一刻也离不得自己,而不是这样牙尖嘴利地惹自己生气。

他皱起了眉:“阿笙,你究竟在怨我什么?往日,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如今你又待我如此疏离,是因为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季笙直直朝另一个方向望着。

他不解其意,不由下意识也朝那个方向望去。

月亮门处,一个少妇正悄然立着,身边跟了数个屏声静气的侍女,俱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连大气也不敢出,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却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处,将他与季笙静静看着,也不知在那处立了多久。

石钧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便松开了紧握着季笙手腕的手,朝她走了几步:“芸娘,我,我……”

他满心以为,会看到一个出离愤怒的妻子——毕竟,季芸在国公府对季兰有多打压,他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季芸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失态的模样,反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却突然一笑,色若春晓一般,将他看一眼,再扫一眼季笙,方才笑道:“妾身竟然不知,夫君与阿容也曾有一段前缘。”

然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座从不肯对她开放的院子,听闻,是他烦闷时的小憩之地,她去过无数次,却一次次地被拦在门外——季芸郡主是多骄傲的人。

她自幼养在容后身边,眼高于顶,唯偏偏在择婿这件事上,却是一头扎了进去,甚至每日沉浸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实则,早在嫁入石氏之前,她心中便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石钧待她,实在疏离得过分。不似妻子,反而如某种合作伙伴似地,他看她的目光欣赏,却并不带所谓的感情。

往日在石国公府夫妻二人相处的情形一幕幕地在眼前重现着。

新婚之夜时,她满心欢喜地在喜房里头等他与她布菜归来,然过了许久她才晓得真相——本该去为自己吩咐厨房的人,再跨出喜房的门口时,却生生地转了一个向。

听闻,那天夜里,有一女子误闯了他的小院,却并未被他赶出去,反而是被他困在了院里,后来,满地的夜明珠残片,还有他发觉那女子失踪时杖毙的那个侍女,还有他不顾一切地要封院——

是为了什么?

季芸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方才有血有肉,活得那样鲜明,几乎要叫她更加为之心折了。

不似待她,总那样疏离。

她原以为,那个令石钧疯狂到不顾一切的人是季兰——毕竟,要以军功为换,叫陛下妥协允季兰入府的人是他,一妻一妾前后脚进门的策划者,也是他。

为此,季芸一度在心中十分嫉妒季兰,甚至十分忌惮,可在眼瞧着季兰随她一道入门,他却并未将半个多余的目光放在季兰身上时,她仍是执迷不悟的。

——她只当他新婚,碍着她低嫁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可随着后来日复一日的相处,季芸方才发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